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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適才左瀲灩頗有心機的徘徊許久,說什麼怕打擾大家氣氛,真怕打擾轉身離開便是,無非是想偷聽這些人在說些什麼吧?
崇武二十二年東臺寺裡發生的事,雖然過去許久但有個疑問一直在左滴心頭徘徊不去。
牛軻廉縱有再大的本事,他卻只能接觸到謝寧歌接觸不到自己,那四顆魂釘,究竟是何時鑽入的識海?
只可惜牛軻廉隕落時並未交代,左滴縱有百般思慮卻沒有一丁點兒的佐證。
這六年來,她從未放下過對左瀲灩的提防,卻發現她簡直安分的不像話。若非偶爾出現像今天這般小動作,左滴真以為她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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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瀲灩一來,雖然大家並未特意避諱,但多多少少不若適才那般融洽,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恰好溫瑤張開小嘴打了個哈欠,楊氏順勢道:“淳兒出來這許久,瞧瑤兒都瞌睡了,你身子也需得好好將養,不若早些回府去。”
左淳早就精神不濟,聞言點點頭:“那女兒隔幾日再過來,母親亦要好好將養,免叫女兒放心不下。”
“行啦,有我看著呢,肯定能安安穩穩生出個白白胖胖的弟弟來。”左滴拍拍左淳肩膀,叫她放寬心。
楊氏佯怒道:“怎就非得是弟弟,我還偏就要再生個女兒出來!”
左滴撲哧一笑,趴在左淳耳邊道:“娘最近脾氣古怪的很,前幾日還唸叨著這回定是個男孩,現在又跟我置氣。”
左淳白她一眼,沒忍住也笑了起來。
楊氏沒好氣地擺擺手:“都走都走,淨會背後編排為娘。”
左滴笑嘻嘻攀上楊氏胳膊:“那女兒明日再來看你,不管弟弟妹妹,滴兒都喜歡的緊。”
“你呀,連瀲灩都比你穩重些,娘不管生個什麼,只莫要再像你這般搗蛋惹事便燒了高香!”
祝心與許仙也乖巧行了禮,撫琴抱著昏昏欲睡的溫瑤,與左淳左滴一道準備出門。
“母親,瀲灩有事相求。”
一直悶不吭聲,只掛著笑臉旁觀的左瀲灩突然細聲道。
“何事?”
“前些日子,陸賢妃看到女兒的繡帕,甚是喜歡,便叫女兒繡一副百福屏風。如今繡好,女兒想著送到宮裡去。母親覺得可行?”
楊氏點點頭:“也是你的繡技精湛,才得陸賢妃賞識,去罷。”
左瀲灩柔柔地福身一禮:“女兒謝過母親。”
左滴冷眼旁觀沒有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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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朝中局勢恰好維繫在一個平衡點上。
父親的號召力不是蓋的,從前在臨州時,陸興邦一家坐大,朝中官員皆知左章恆已兩度辭官,想必省親歸來後便會掛冠而去,便一古腦兒的往陸家鑽。
沒想到,康帝一紙密詔將左章恆調回京,非但沒允辭官,反而摒棄前嫌君臣同心。
沒多少時日,左章恆的舊門人、交好的官員、還有些牆頭草,又一窩蜂地湧來太傅府。給了陸興邦重重的當頭一擊,當即變得無比低調,大關府門閉門謝客。
但隨著德王年歲見長,陸興邦也不是吃素的。幾年下來,明裡暗裡收編了不少幻想立下從龍之功的大小官員,儼然形成一支派別,隱隱與左章恆分庭抗爭。
外頭人都道左章恆是得了帝意,屬意年幼的明王殿下蕭恆,只可惜蕭恆年歲太小,待他成年後德王羽翼已豐,斷無可能相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