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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兒吾友展信悅,久不晤見,甚念安康。然兢兢業業,學無所成,寧歌甚愧。春寒料峭,善自珍重。寧歌有微物奉上,聊祝吉安,幸祈笑納。匆此草就,不成文進,原宥是幸。
寧歌手具(崇武二十八年臘月一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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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寧歌!我問候你家所有的親朋好友!”
左滴顫抖著拿著手中信箋,暴跳如雷地怒吼。怎地這貨六年不見,變得如此小心眼?
不就是上回回信時候嘲諷了她幾句頗具酸腐之氣,她竟然就寄這麼一封鬼都看不懂的信過來!到底還能不能做朋友了?
悶笑之聲不絕於耳,寶芽與寶枝笑地直打顫兒,捂著肚子直不起腰來。
秋菊亦是好笑地搖搖頭:“就你們頑皮,定然還有下文,還不快些拿出來?”
左滴猛地回頭,紅著眼盯著兩個如花似玉的丫鬟:“你們藏了什麼?”
寶枝擦擦眼角笑出的淚花兒,從書案旁邊的一摞紙中又抽出一封信來,邊笑邊道:“是謝姑娘交代的,她道先將第一封信給您,之後才給第二封,您可莫怪奴婢,奴婢不過是聽命行事。”
左滴磨牙,這兩個野丫頭如今越來越活泛,竟敢瞧自己笑話。
她恨恨地一把搶過信來,果然,這封才是給人看的!
(首先,這只是個小小警告,下次再說我酸腐,我便回回都如此寫信。)
左滴狂翻白眼,隨即撲哧一笑。這位姐姐真是一點兒都沒變,惡作劇都如此的一板一眼。
(大師傅還是沒有下落,想來你要失望了,我仍舊跟著二師傅學符之術,他雖有些偏激,待我卻極好也很有耐心。隨信同寄過去一些練習之作,與你分享,跟上次符的功效一樣,仍是驅蟲符。)
左滴忍俊不禁,六年前東臺寺裡左瀟的蠱蟲,看來真的對她造成極大陰影,這些年她寄來的符,無一例外全是驅蟲符。
(五行門果然神秘且戒備森嚴,二師傅也曾探過幾回,均以失敗告終。為免打草驚蛇,只得按兵不動。告與你知,你需心中有數。如今之計,只能等大師傅回來再做定奪。
閒話續到這,我亦對你頗多思念,還有蕭貞。今年的年夜只有我與二師傅作伴守歲,不知何時我們才能再重逢……)
左滴仔仔細細將信讀過兩遍,然後疊得整整齊齊放回信封中。她從床下搬出一個紅木盒,開啟盒蓋,裡面堆了不少信箋。
左滴將信放進盒中,看著這一堆各色信箋,眼中滿是思念之色。
六年了,謝寧歌當年隨隆真離開之後,先是音訊全無讓左滴無比擔憂卻又無處找尋,直到一年之後才收到她的來信。
信中道隆真找到隆布後帶她前往五行門,誰料五行門今非昔比,竟有了護山大陣。
饒是隆真精通佈陣之術卻無法以一人之力與整個五行門的山門相抗。
三人後找到隆家,本以為亮出身份便能得到禮遇,誰料隆家家主道,三位長老早已過世,還道隆真幾人是騙子,欲捉拿問罪。
好在隆真並非一人前往,與隆布聯手突破隆家圍攻,帶著謝寧歌倉皇而逃。
隆真心知其中必然有恙,便將謝寧歌交於隆布,讓他先行教導,自己去查明原委。
誰知這一去便是五年多,若非隆布與隆真有特殊感應方式,知曉他生命無恙,真會以為隆真遭遇了什麼不測。
至於謝寧歌,雖礙於無法找到師兄弟三人中的隆遠,不能直接拜師,但與隆家二人儼然已有師徒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