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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左滴從那間昏暗臥房中走出來時,南人離早已離去,劉籍的腿和身上也上好了藥,被抬去另一間臥房。
院中多了幾個人,正在跟角連他們交談,見左滴走出方迎上來。
“老漢楊山,從前是楊家軍裡的營將,小主子有事直接吩咐就是。”
領頭的是個四十來歲的軍漢,方面寬額,聲音渾厚,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左滴點點頭,感激道:“謝謝山叔,滴兒確有事需你們相幫,不知您可聽說過仲溪六虎?”
聽到眼前的小主子管自己叫叔,楊山呲牙一笑,旋即濃眉攢起:“仲溪六虎可不是什麼好玩意兒,那就是幫殺漢,拿錢辦事,認錢不認人的醃貨。”
拿錢辦事?左滴也跟著皺眉,這就難辦了,倘若是被僱傭的,那該去何處尋?
“小公子的意思是,今日之事是那仲溪六虎乾的?”
冷不丁背後傳來陰沉聲音,楊山警戒地看過去,見劉典面色森然從房內走出。
左滴轉頭:“令堂可好些了?”
劉典聞言面色略緩,看向左滴的目光中滿是感激,他拱拱手:
“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雖不知小公子身份,料想定不會是普通人家,劉典無才無能,不過一條賤命,公子若需要拿去便是。”
沒待左滴說話,他徑自道:“但須得先將在下的兩位幼弟找回,找回幼弟之後,在下這條命就是小公子的!”
劉典重重跪倒在地,將頭臉貼在地面,行了個跪拜重禮。
“你這是作甚,起來說話。”左滴一把抓住劉典肩膀,將人拽起。
劉典眼神微凝,他知曉自己多大的氣力和重量,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公子竟然輕輕鬆鬆一隻手將自己拽了起來?莫非是從孃胎裡就開始練的功?
左滴餘光瞥了下院中眾人,雖說不是自己府裡就是外祖父府裡的人,但終究人多口雜,卻是無法與劉典細說身份之事,既然他誤解了便先誤解著吧。
“你猜的不錯,我的確有事需要你做,但即便不需要你,這種事遇上斷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左滴朗朗道,“聽你的意思,莫非你也知曉仲溪六虎是什麼來路?”
劉典眼神轉冷:“在下的確知道,卻不想將小公子牽扯進來,仲溪六虎不過是顆棋子,他後面的人來頭很大。”
左滴曬然一笑,眉目間說不出的灑脫:“既然如此,那就先將劉司長的兩位弟弟救出來吧。”
楊山聞言拍了拍胸脯:“放心,這點事老漢領著兄弟們就給辦了,小主子等著便是。”
劉典愣住,心想這些人雖不知來路,倒是極能說大話。
他掛心老孃,雖然眼前的小公子說是用靈藥給老孃續了命,他卻絲毫不敢大意。
眼見老孃呼吸穩當之後方才出門,故而沒聽到之前楊山的自我介紹。
劉典扭頭看向左滴,希望左滴能出言相勸,叫他們莫要輕舉妄動。
豈料左滴只是點點頭:“勞煩山叔了,劉司長的二位弟弟身體有恙,還望能儘早將人救回來。”
“喏。”楊山聲如洪鐘,朝其餘幾人一招手:“走,尋人去!”
幾人魚貫而出。
劉典大吃一驚,這就走了?那自己呢?
左滴彷彿知曉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劉司長放寬心,只要令弟尚在京中,他們定能將人帶回來。若他們做不到,這長平城裡也沒幾個人能做到了。”
半晌,劉典才聽到自己的聲音:“他們……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