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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格長鞭揮舞:“駕!”
馬車再度啟程,隊伍中卻少了小黑和他背上的主人離鈞。
整個行伍一掃之前的歡聲笑語,不知是不是因為思念自己離去的夥伴,就連小小黑都變得有些垂頭喪氣。
祝心乖巧地跟著呼格坐在車轅上,不太理解為什麼大家都變得如此沉重。
巴旗紅蝶與謝寧歌陪伴左滴留在馬車中,二人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麼寬慰的話。
良久。
“你們不用如此,這又不是頭一遭。”左滴見二人噤若寒蟬的架勢,苦笑道。
謝寧歌遲疑道:“滴兒,他只是去找個人,興許很快便能回來。”
左滴扯了個笑容出來:“寧兒姐姐不用安慰我,我並未怨他單獨離去,他從前便是如此,不想連累我,不想讓我難過,所以選擇什麼事兒都自己擔著。”
“那你……”
左滴的目光有些悵然:“從認識離鈞之後,我每日都很拼命,這麼多年來一刻都不曾懈怠過。我知曉他是好意,卻不想一無所知地躲在他的臂膀之下。我想站在他身邊,跟他一起面對和分擔所有的事,可是……”
又是一抹苦澀的笑容,“很顯然,他並不這麼覺得。”
“你為何不同他說?讓他知曉你的心意。”
左滴長嘆一聲,沒有回答。
她何嘗不想對離鈞剖明心跡,想堂堂正正的站在他身邊,可她跟離鈞不同於謝寧歌與南人離,她心中清楚明白自己跟離鈞之間有多大的差距。
那無關家世、相貌、地位,那是種族之間的差距……
一個是普通的人類,一個卻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弱小如她,有什麼資格要求與一位神祗並肩?
也許跟自己比起來,離鈞更需要的,是那位一手建立了空涅寺這種龐然大物的夙羽吧。
“要我說,二姐根本犯不著難過,你長得這般貌美,何必非委屈自己跟著個老頭子。”
巴旗紅蝶憤憤不平地插嘴,“改日等你們事情辦完隨我回巴旗部,巴旗部中的好男兒任你挑選!”
饒是左滴此刻百轉愁思,也忍不住撲哧一笑。
謝寧歌見左滴露出笑容稍稍放下心來,白了巴旗紅蝶一眼:“你的審美觀到底是怎麼形成的?白頭髮的難道都是老頭子,不看臉的嗎?”
巴旗紅蝶歪歪腦袋努力回憶離鈞的樣貌,最後搖搖頭道:“他身上有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就像草原上的野狼王,我不敢盯著他瞧。”
左滴閉上眼,對啊,他本來就是王,卻不是什麼狼王,而是神王。
這些日子來的朝夕相處與二人之間的親密,讓她險些忘記了這個事實。
她只是來自後世的一縷遊魂,僥倖借了個軀殼苟活至今,她與他,終究還是太遙遠……
……
昇國皇宮門口。
身著便裝的宮婢向守門太監遞交宮牌,太監反覆檢查又詳細盤問幾句,後揮揮手放行。
宮婢屈身一禮,接過宮牌緩緩走出皇宮。
她面孔異常白皙,面容淡淡,正是祖含玉身邊的琅白。
琅白不緊不慢地走著,直到將皇宮遠遠拋在身後方加快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