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手突然從手腕上滑落,居然掉了!掉了!
他才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
可是濛濛細雨下,這聲哀嚎沒有持續太久,一抹清冷的白衣出現在巷子口,剛剛還吵雜的人群突然消失,毫無蹤跡,似乎從未出現過一樣,一下子就只剩下兩個人了。
蕭易寒殺氣未息,眸子裡倒影著縮在牆角里女子狼狽的模樣,更多的痛惜之色,就覆蓋了那股殺意。
感覺到沒有那討厭的人了,少女睜開眼,懵懂的看著四周乾乾淨淨的空地。
只剩下一個白衣男人走了過來,他好像沒那麼討厭,但是也一樣的伸過來了手。
她猛的躲開了,眼睛是恐懼和厭惡,將頭埋進腿後,手還悄悄的摸到了那根掉落的繩子,機敏的藏了起來。
卻不想這個男人不比剛剛那些人,他的手腕很有力,一下子掙脫不開,她就急了。任她怎麼掙扎,都不能逃離他的懷抱,最後只能無力的哭泣。
蕭易寒心裡又氣又心疼,只得緊緊的抱著她。半餉了,終於才累了,不掙扎,他就準備離開。
結果他覺得胸前一溼,懷裡的人兒哭的無聲無息,模樣無助極了。
蕭易寒心裡一痛,抱緊了她就走的快了些。
熱水裡,乖巧的少女毫無心防的趴在木桶邊,由得那個男人給自己揉著頭髮。
她覺得這樣挺舒服,就開心把玩著手裡的紅繩,那繩子本來髒了,但是那個男人看了一眼之後,它就變的乾乾淨淨了。
她心裡有些歡喜,就對他態度好一點,沒有那麼抗拒了。
蕭易寒給 她洗著發,又摸到了不少於痕。後腦上,光大的傷口就有三個,血凝固在髮絲,扯著頭皮糾結在一起,用熱水一點點揉開了,猙獰的血口子,就出現在頭皮上。
身上大大小小的劍傷、鞭痕,還有泥石衝擊的淤血,血口子無數,光是致命傷有十來多處。
更要命的是識海的重傷,像被攪碎的一堆豆腐沫,根本無處下手去修復。他眼眸越來深邃,隱藏的情緒自己也分不清是什麼,幾分恨,幾分怨,還有幾分憐惜?
將她從水裡抱出來,蕭易寒開始先修復肩膀處的兩個血肉模糊的傷口,逼出不少黑色膿水和泥沙。但是蕭靈兒卻絲毫沒有反應,像是不知道痛一樣,還在玩那根繩子。
漸漸後背傷口就平整起來,只是裡面少了兩塊骨頭,有些塌陷的軟弱無力。裡面不斷有靈氣在丹田處凝聚,又只能不甘心散去。
一夜過後,傷勢修復七七八八的蕭靈兒已經睡的安穩。手裡依舊緊緊的握著那根紅繩,由於識海破碎不堪,連夢境都沒有,一片混沌,沒有景象。
有些耗損心神的蕭易寒,先是閉上眼睛休息了一刻鐘,然後一鼓作氣,將她整個身體傷口都修復完了,這才給她蓋好了被子,走出門去。
這是一間農家院子,新翻的泥土和紅牆。有一片竹林,一塊菜園,一張石桌和兩張石凳。
他在離開的時候,就把五彩劍穗留在了太虛宗,還有兩封信,將來不及交代的事情寫好了留給蕭山和蕭清讓。
儘管已經很快了,但是還是差點來晚一步,蕭易寒心口有些起伏,還好,來的不算太晚。
牆頭上,一個綠色虛影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正是舞。
“謝謝。”舞看著院子裡一身清冷白衣的男子,鄭重道謝。
“不必。”
蕭易寒在晨光中,臉色有些柔和起來,這是他的徒弟,理當由他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