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這道友很是憨厚,結交他,省得與星宿派為敵。
帶丁樂冬回客棧,尤蘭把事情與武松說了,武松直搖頭,覺得此事不妥,還不如直截了當與人家說,如若人家怪罪,咱們該怎麼賠就怎麼賠,這樣倒也坦蕩。
“畢竟我們一開始不知道那老虎是他的。”武松憨憨地說。
尤蘭想了想,突然臉一緊,俏眉一挑地說:“五層靈虎,就這樣讓我們扒了皮,我看他是不會原諒我們的。”
武松想了想道:“蘭蘭不必慌,這事兒要我看沒那麼難辦,我去與他說。”
“等等三哥,聽我一言,先結拜後說事,咱們還要裝出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樣子才好。”尤蘭攔住武松道。
武松想了想,為難地點了點頭。
唐小米嘴巴噘起老高,她對蘭蘭的計策十分不滿,她也覺得不應該用這手段。——尤蘭這可惡的小妮子,就這樣欺負老實人。
焚爐燒香,祭拜鬼神,又請來武當派道友鶴雲氣觀禮,好一頓折騰,搞得很是正式。
丁樂冬笑容滿面,感覺爺爺說的“江湖險惡”其實也沒那麼險惡,你看,我今日不就結交好多兄弟姐妹嗎?
隨後尤蘭把大夥兒仔細介紹給丁樂冬,連阿貓、阿狗、小白雞都介紹給了他,最後緊張的時刻到來了——介紹那副靈虎骨屍。
看到那虎屍,丁樂冬先是一愣,隨後聽眾人七嘴八舌“毫不知情”的樣子說了此虎的來歷,丁樂冬突然抱住那虎嚎啕大哭。
“沒想到這虎竟然是你養的,實在是過意不去,你看如何賠償與你,才能讓你心寬些?”尤蘭好是做作,滿臉愧疚的樣子,心裡偷笑著說。
“哎呀,我的靈虎呀!”丁樂冬哭得抽噎:“這下我可如何向爺爺交代呀!”
見丁樂冬哭得可憐,武松好似過意不去,道:“不知賢弟是否會驅骨屍,如若會的話,這虎骨依然歸你,你看如何?”
“哼!打得好算盤!”突然一個身材不高的老太太出現在客棧門口,不是旁人,正是星宿老妖馮西婆,皺紋堆累的老臉上,滿是怒氣:“冬兒,莫要上了他們的鬼當,他們是故意算計你,乃是仇敵!”
尤蘭突然站出,道:“前輩這話說得恐怕不妥,當初我們打虎的時候,並不知那虎是你們星宿派的。再說,此虎攔路傷了許多無辜百姓,難道我們應該放縱它嗎?”
馮西婆道:“事雖如此,可你們卻並沒有真誠相待。如若你們果然光明正大,為何不先說明事實,再與冬兒結拜。你們偏偏反著來,先結拜弟兄,再用兄弟情誼挾持冬兒不能與汝等反目!”
這正是武松說擔心的事,不覺面紅耳赤,道:“前輩所言極是,可如今情況,換做你,你會怎麼做呢?雖然我們這樣做有損‘坦蕩’二字,可這樣一來,我們好歹能成為朋友。相反,如果我們直截了當與丁樂冬說了此事,那又會是怎樣光景?最好情況是我們拿出錢財賠償與他,如若不肯,豈不是成了仇敵?兩相權衡,你覺得是成為敵人好,還是成為朋友好呢?”
一段話,竟把馮西婆說得啞口無言,其實她心裡也正糾結,她本希望見到星宿後輩與九大派年輕人結交,卻又看不過本門弟子被人矇騙。如今被武松說到痛點,不禁覺得有些難辦。
這時尤蘭道:“虎死不能復生,而我們幾個人,頭磕到地上,也不能欺騙神明。依我看,冤家宜解不宜結,不如各放心寬退後一步。你們看著虎骨屍,雖然降為三層功力,卻也是世上難得之物,與那五層靈虎相比,也不差許多。那靈虎雖然五層,畢竟是肉身,豈能與這骨屍相比,這骨屍,就算被打得殘缺不全,依然能修補,可靈虎豈能修補?煉化如此精妙虎骨,也不是輕易之事,現在我們願把這虎骨歸還,同時賠償許多銀錢。而我們的兄弟情誼不會不作數,將來丁樂冬有何難處,我等必然相幫。”
馮西婆看了看丁樂冬,這孩子滿臉難色,不禁心軟道:“本來,我與星宿老祖丁苦寒早已分道揚鑣,只是不忍見星宿後人被人矇騙欺辱,今日我只問你丁樂冬,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如若你能答應這個條件,我倒也樂見你結交朋友,可如果你心中有氣,婆婆倒是不能袖手旁觀。”
丁樂冬抹了抹眼淚,站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