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師兄又點燃了一根菸,似乎今天晚上師兄的煙癮很大:“你以前說這東西是你乾媽給你的,你是不是很疑惑為什麼她不用這東西復活自己?”
“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因為你乾媽害怕她復活了以後忘記自己的孩子!”師兄對著我吐出一口濃密的煙霧:“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重要的莫過於自己的骨肉,她之所以能在井裡堅持下去,那是因為她覺得有一天她能在遇到自己的孩子!”
“如果為了讓自己復活而忘記掉自己的骨肉,她情願選擇自己死掉!”師兄對著我說完這些話,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平靜了一下心情:“所以我現在才問你,你這個選擇,真的好嗎?”
我聽完師兄的話,一下陷入了沉思。
自己這麼做真的好嗎?乾媽不願意忘記自己的骨肉,所以選擇死亡,那麼蘇曉月呢?
她是否也不願意忘記我,情願選擇死去也不願意忘記我而活下去?
我轉頭看向地上的蘇曉月,她的眉頭依舊是緊縮著的,似乎有千萬年的冤仇不願意放下,也可能是因為擔心某個不成器的傢伙而不能安心離去。
“你捨得嗎?”我似乎看到另外一個自己站在了我的面前,對著我低聲問道:“你捨得用一個愛你的女人換回來一個你愛的女人嗎?”
這個問題真的很難選擇,不管選擇哪一個,我將面臨的都是失去,只是不同的,一個讓愛我的女人死掉,一個讓我愛的女人活過來。
“我知道。”師兄見我陷入了沉思,慢慢地走到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這種選擇才是最讓人痛苦的,你選吧,這個選擇沒有對錯,無論你怎麼選,都是正確的。”
我沒有回答師兄的話,而是呆呆地望著地上的蘇曉月。
人很多時候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好不容易解釋清楚和蘇曉月之間的誤會了,現在再讓這一切都白費,說實話,我真的很不甘心。
但是僅僅是因為我的一句不甘心,我就剝奪了蘇曉月活過來的機會,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畢竟蘇曉月的死亡,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的關係,如果我不把她交給女鬼,如果我在這裡發現她的第一時間就拉著她離開。
我自嘲的一笑,自己還是太幼稚了,這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多的如果,那麼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悲歡離合了,如果每個人都有再次選擇的權利,那麼這個世界將變得無比枯燥。
我呆呆地望著蘇曉月,心裡掙扎了很久,終於我抬起頭看向師兄,伸出手對著他:“我還是不願意看著她就這麼死掉。”
“你!”師兄本來想勸說我什麼,但是當師兄看到我的眼神之後,師兄放棄了自己的勸說,而是低聲向我問道:“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嗯。”我對著師兄點了點頭:“我想清楚了,雖然我不能大慈大悲的聖人,但是我不能因為自己和她的誤會,就否決了她活下去的機會,畢竟她還有她的父母、她的朋友、她的未來。”
“哎。”師兄對著我嘆了一口氣,伸手將白澤心遞給了我。
我接過師兄手中的白澤心,對著師兄點了點頭,轉身蹲在蘇曉月的身邊,很溫柔地抱起已經十分冰冷的蘇曉月,一把捏碎手中的白澤心,一小股白色的汁液從我的手縫中流出。
我將手靠在蘇曉月的嘴邊,一點一點地將白澤心的汁液喂進了蘇曉月的嘴巴。
等汁液都流進蘇曉月的嘴巴之後,我看到蘇曉月脖子上本來很猙獰的傷口卻突然的癒合了起來,這種速度就像自己再看一部快進的電影。
只是兩分鐘的時間,我看到蘇曉月脖子上的拿到傷疤已經消失不見,只是脖子上還有很多鮮血。
我伸手探了探蘇曉月的鼻子,感覺到她的鼻子裡開始有氣息在撥出,我吧唧了一下嘴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將白澤心剩下的肉餵給了蘇曉月。
“我們現在最好先送她去醫院。”師兄見到我將白澤心全部喂蘇曉月吃下之後,好心提醒我:“她如果這麼醒過來,一定會感到十分的害怕和恐懼,你也不想讓她後半生活在噩夢之中吧?”
我點了點頭,用力地抱起已經開始有溫度的蘇曉月,轉身對小雞和大姐說道:“你們先回去,我和師兄送她去醫院就回來。”
先用水把蘇曉月脖子上的血洗乾淨,再和師兄一起抱著蘇曉月來到了醫院,看著醫生疑惑的表情,我撒謊說她是我妹妹,我和她逛街的時候她突然暈倒了,醫院看了我幾眼,這才招呼人將蘇曉月抱進診斷室。
我把住院費付清以後,看著蘇曉月睡在病房裡面,咬了咬自己的舌頭,隨後摸出自己前面的五雷安鎮符,折成一個小三角,悄悄地放在了蘇曉月的枕頭下面。
走出醫院大門,我用公用電話給楊廣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告訴他通知遊展來醫院找蘇曉月,當楊廣在電話裡問我是誰的時候,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又唸了一遍蘇曉月的病房號,隨後一把將電話結束通話。
“走吧。”師兄站在我身邊,伸手拍了拍我的背:“我們還要回到響水灘,還有一些善後工作沒有做完。”
我對著師兄點點頭,跟著他一起上了計程車,向響水灘再次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