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開門的一瞬,獨孤朔旋身長刀直逼進去,那人見了千牛刀,急急躍身往後退去,獨孤朔步步逼去,那人順勢將地上桌子拔起,砸將出去,獨孤朔側身閃躲,將手中長刀順勢揮出,只往那人奔去的長刀處,那人忽聽身後刀鋒襲來,急急仰身倒下,順勢滑過去。
獨孤朔一刀走空,長刀直刺進了那人立刀的柱子上,那人本欲近前拔刀,卻見獨孤朔左手挽弓,右手劃弦拉箭,順勢三支弩箭急促射來。
那人一腳踏在立刀的門柱上,借力往後退身。
獨孤朔藉機滾身過去,左右雙手拾起雙刀。
原是獨孤朔動身之時,已將弩箭收回腰間。
雙刀對空手,按照以往內衛的慣例,此刻那人已無勝算。
獨孤朔才將屋內細細看了一番,正床上放著小方桌,桌上點著燭火,案桌上鋪著紙,放著筆,儼然此人正在寫書信。
再看這人,個頭不高,面色紅潤,嘴角左右兩撇細細的鬍鬚,身形微胖,後背微微鼓起。
獨孤朔並未見識過此人。
那人稍稍立定身形,喘幾口大氣,嘴角微咧,雙眼急急環顧四周,開口道:“獨孤朔大人好手段!”
待說了這一句,便就勢一滾,欲奪門而出。
獨孤朔早已明瞭他的算計,冷哼一聲,將手中一柄長刀執出去,只擦著那人脖頸刺入門扇之上,只撲哧撲哧地晃著。
那人剛好翻起身時,長刀架脖子上,霎時紅潤的臉色變得發白。
再看獨孤朔時,已端坐在床上了。
那人只得悻悻地走過來。
“說罷,是梧州的暗衛還是神都來的?啊,不對,梧州並沒有內衛的鴿房,我在神都也未曾見過你,如此說來,你該是朗州的暗衛,說吧,是從什麼時候發現我的!”獨孤朔咧著嘴問道。
“獨孤朔大人好心思,小的的確是朗州的暗衛,只可惜獨孤朔大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以為只有神都的內衛能看懂暗號嗎?我也能!”那人滿臉不屑地說道。
獨孤朔點點頭,道:“卻是我疏忽了,忘記了暗衛的存在!不過便是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不瞞大人,您的行蹤神都已然知曉了,按照內衛辦事的習慣,兩天後的子時他們就會殺到梧州,到時候你和那位姑娘一個別想活著逃出去!”那人惡狠狠地說道。
“恩,倒也是,按我留暗號的時間算來,他們應該比兩天更早,不過這都不重要,我想知道你如何有左司徐胃的腰牌?”獨孤朔又問道。
“哈哈,想不到堂堂內衛副統領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難道你不知道天下所有內衛的腰佩均是由右司內務司製成的嗎?”那人鄙夷地說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是問你是晏清芳的人,還是武庚紀或者說是關月先的人?”獨孤朔道。
“獨孤統領怎麼越發糊塗了,暗衛不都是歸晏清芳調遣嗎?”那人得意地說道。
“也對,內衛之中暗衛皆是直接聽命與晏統領,不過右司也可以憑著聖諭調遣暗衛,你這話說的過於絕對了,反倒是讓人覺得可疑!”獨孤朔道。
“可疑,誰會懷疑?連你這樣的都會成為他人掌中玩物、手中之箭,誰還會懷疑內衛,陛下嗎?哈哈,她甚至都不知道她身邊有多少人是她的親信,她還有機會懷疑這些?實話跟你說吧,我們只聽信於晏清芳!”那人冷笑著說道。
“嗯,依你的意思,你們早就知道他們會借我的手殺人,而後嫁禍給我是也不是?”獨孤朔問道。
“有什麼區別嗎?你們逃出來的都得死,誰都逃不掉,上官衣已經死了,徐胃被抓了現在只有你和裴策,哈哈,你就是待宰的羔羊,這種命途是上天註定的,你逃不掉!”那人又說道。
獨孤朔聽了,點了點頭道:“謝謝你,雖然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但是我僅用一個暗號就能將他們引到梧州來,這便足夠了!”獨孤朔說道。
“你?用暗號引我們來?哈哈,真是被嚇糊塗了····你,唉,真是卑鄙···”那人說著,看了一眼案桌上寫了一半的紙和筆。
“哈哈,像你這樣的暗衛還算聰明些,但你不知道,我能模仿任何人的字跡,用關月先的話說可以以假亂真。兩天的時間,我足夠佈置陷阱了!”獨孤朔笑著起身,將長刀握在手中。
“你,你,你是故意將我們引到梧州來的,你···”
“哈哈,我跟隨師父學藝之時,曾在梧州住過五年,在這裡有很多江湖朋友,他們的父母大多死於戰亂和朝堂之爭,其中不少是關隴之後!”獨孤朔淡淡地說道,便是瞬時揮刀,那人便身首異處了。
“你是要躺著出去,還是站著進來?嗯?”獨孤朔想著門口立的店家說道。
那人聞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叫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不想死!”
“不想死,我看你站在門口聽我講了許多話,恐不是不想死吧,說罷,你是春秋道派來的,還是內衛的?”獨孤朔問道。
“大人饒命!我只是安守本分的好人,我並不認識他們!’
“好一個不認識,他適才讓用手語讓你傳遞訊息,你倒是看得仔細,你這回又不認識他了?”
那店家突然起身,猛地從腰間抽出軟劍,直刺過來,獨孤朔見了笑道:“好身手,裝店家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