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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內衛之變

裴策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有,只是我連起兩卦,卦象乃是不吉之兆,我心裡發慌,睡不踏實,想與你說一說!”獨孤朔聽了,頓時散架一般,仰頭倒在床上,嘴中囫蹌道:“休要疑神疑鬼,驚擾我的好夢,早早睡去吧!”偏是才說了這一句,忽地窗外閃過一個模糊的人影,兩人頓時警覺起來,接著便是第二個、第三個·····,獨孤朔本想說一句“鬼!”卻是一把冒著寒光的長刀透過門縫輕輕伸了進來,挑起門栓。裴策眼疾手快,右手抽起佩刀,疾身奔過去,一腳踏在門栓上,那門外之人忽地發狂起來,三四個人直直撞破門扇踏進來,裴策忙閃身一邊,說時遲那時快,獨孤朔也撲稜地從床上躍起來,立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眾人,待那團黑影撲過來時,凌空躍起劈將下去,口中大喊道:“李曾、徐胃,有殺手!”這一句才喊出來,便聽著隔壁屋子裡一陣倉啷啷的響聲,接著像是兩人被打倒在了門口,再接著就是有一人墜樓的聲音,藉著外面的昏暗的亮光,獨孤朔看得真切,那一團黑影便是四個殺手,那四個殺手後退幾步,躲閃開獨孤朔的劈砍,列開陣形,兩個對著獨孤朔、兩個對著裴策。

兩人雙手刀,左右晃身,刺將過來,獨孤朔連退幾步,猛然向前側身一腳踢向左邊的黑衣人,右邊的黑衣人隨手一刀掃過,獨孤朔忙仰身向後倒去,左手撐著長凳,翻身一腳踏在右邊黑衣人背上,那人未料的獨孤朔翻身回來,踉蹌著往前奔走了幾步,側翻身子,雖說幾枚暗器襲來,獨孤朔順手拔起長凳擲過去,那人輕身躍起閃躲,獨孤朔乘機擋開左邊黑衣人的刀,左手一拳打了過去,那人右手被獨孤朔刀壓著,一時騰不開格擋,正此時裴策被兩人壓著推過來,與那人肩膀撞在一起,那黑衣人有心回頭看,卻忌憚著獨孤朔,兩下分心之時,被獨孤朔胸前狠狠一拳,頓時往後趔趄退去,獨孤朔順勢摸出弓弩就是一箭,那人往後倒去一把抓住門扇格擋,卻是這一箭穿透了門直刺了入脖頸,登時鮮血淌了出來,獨孤朔本想再發一失,卻是聽著身後橫刀掃來,忙一手按住裴策的頭一同彎身下去。裴策正舉刀被兩個黑衣人死死壓住,被獨孤朔憑空一壓,霎時倒身下去,獨孤朔忙腳下發力,一腳將裴策踢了出去,那兩個黑衣人本是舉刀壓著裴策,裴策倒地時,手下一鬆,晃著立直身子便照著獨孤朔來砍,卻被腳下的裴策直撞趴在地上。那人一刀掃空,揮刀再砍,獨孤朔躲閃不及,一刀直從右臂劃了上去,身子順勢滾落出去,刀也跟著掉在地上了。那人眼見一刀砍中,忙拔身再砍,獨孤朔伸出右手搭住左手,亮出弓弩,只聽“嗖”地一響,箭隨聲走,那黑衣人聽響急急仰身翻躲,這一箭擦身掠過,那人翻身過來時,獨孤朔舉著弩箭直抵近了前身,只見弓身微抖,一箭已然穿心而過。

再看另一邊,兩名黑衣人被裴策掃倒在地,立時翻轉起來,雙手握著刀向裴策刺下去,裴策因是被獨孤朔一壓,又一腳,正抱著肚子叫喚,獨孤朔見了,大喊一聲“小心!”便聽得唰唰兩箭襲來,那兩人眼疾手快,翻身便躲,裴策的箭到底是慢了些,若是換作獨孤朔,這兩箭必要傷一人,那兩個黑衣人眼見死了兩個同伴,遂躍身撞破窗欞逃出去了。

獨孤朔趕忙扶起裴策,問了問傷勢,見裴策並無大礙,遂提刀往隔壁趕去。

進屋時,只有徐胃一人被兩個黑衣人追著四下奔竄,一應茶壺、茶杯碎了一地,被子枕頭撕扯的到處都是,兩個黑衣人繞著桌子伺機圍攻。

原是徐胃被獨孤朔大喊聲吵醒來時,李曾已經舉刀與四人戰在一處了,遂想提刀上去,卻是李曾撲倒一人,兩人扭打著摔出了房門,有一個黑衣人跟上去,另外兩人直奔他而來。他忙抱起枕頭、被褥扔將過去,被那兩人砍碎了,遂又奔過去將茶壺、茶碗一應擲過去,那兩人一邊閃躲,一邊伺機圍攻上來,卻又被他連發兩箭逼退去了,如此僵持著,那兩個黑衣人也不敢貿然上來,直至他箭袋中的弩箭全部用完。

那兩人見徐胃來了同伴,一躍而起,撞碎窗欞也逃出去了,裴策追進來時屋中只有獨孤朔與徐胃,遂問道:“李曾了?”

被這一問,三人慌亂著奔出去,只見李曾躺在院中,身子不時抽搐著,血混著雨水從嘴中不斷湧出來,裴策躍下去,抱起身來喊了幾聲,已然沒有了迴音,李、獨二人跟下去時,李曾嘴中氣息微弱,斷斷續續地說著話,裴策貼耳聽了,斷斷續續地說道:“有,有,刺客,有刺客····”裴策聽罷,突然怒吼一聲,淚珠伴著雨水順著淌著,抱起李曾便往樓上去了。

恰此時,驛館中眾人舉著火把四下竄出來了,徐胃見了,冷笑一聲,撲上去奪過火把,朝著客房丟擲出去,獨孤朔躍身去搶了,嘴中呵道:“徐胃,你這是做什麼?”

徐胃怒吼一聲,說道:“如今這官家的驛館竟成了賊窩,不如一把火燒了,留他作甚?”

“私毀驛館乃是死罪,便是燒了這驛館,也換不回李掌使!”

徐胃怒目圓睜,看著眼前驛站眾人,猶如一頭髮瘋的狼一般,狠狠地說道:“好好好,燒驛館是死罪,那我便不燒了,殺幾個勾結賊人的驛夫總不為過吧!”說著,拔刀撲上去四下砍殺起來,獨孤朔見他如瘋了一般,忙提刀奔去阻擋。

“徐胃,不能濫殺無辜!”

“無辜,呵呵,內衛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劫殺,他們躲在暗處,只等賊人走了才出來,敢說他們不是一丘之貉,殺了他們,也算是為李掌使報仇了!”

“徐胃,眼下之事尚未清楚,不可莽撞殺人,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計較也不遲!”獨孤朔舉刀擋在徐胃面前,急急說道。

“獨孤朔,徐胃說的不錯,我們進來的時候,我看見驛站門口有幾匹尚未卸鞍的馬匹,此乃官家的驛站,若不是官府中人,定是不能住宿的,他們定是暗中相互勾結了,篤定了今晚必殺我們,才敢如此猖狂!”

獨孤朔聽罷,轉身來直直地盯著驛館眾人,那驛丞忙搶上來跪地說道:“諸位大人誤會了,那些不卸鞍的馬匹是從神都來的內衛大爺的,他們原本是避一陣雨便走了!”聽了此言,三人一時面面相覷,只驚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獨孤朔揮刀架在那人脖子上呵道。

那驛丞抹一把臉上的雨水,顫抖著急道:“下官句句屬實,這些人來的時候亮出了內衛的腰牌,下官們也不敢怠慢,他們一個個身著神都衛官服,豪橫跋扈,我這小小的驛館哪有那麼大的膽子不伺候了!請大人們明鑑!”說著,不由地跪倒在地上。

三人又相互看了一眼,裴策放下李曾,起身往樓上躍去,片刻一塊內衛腰牌被擲了下來,接著裴策失魂一般地慢吞吞地從客房中走了出來。獨孤朔拾起來反覆看了,心中竟也不敢相信,又轉手遞給徐胃,徐胃看了詫異地大叫道:“果真是內衛的腰牌!”獨孤朔心頭突地一陣不祥之感縈腦而來。

良久,徐胃才對著驛站的眾人說道:“好了,你們下去吧!”

等徐、獨兩人上了樓,與裴策三人圍坐在一處。只聽裴策說道:“進來的時候我留意過那幾匹馬,應該不是神都官家豢養的,那幾匹馬腿粗而毛色光亮,該是經常奔跑的,馬不卸鞍,也不是神都官員的習慣!”

獨孤朔聽了,接言說道:“裴兄所言有理,我看那些人應該不是從京城來的,可能是從營州來的,而且他們是專程來劫殺咱們的!”

“什麼,殺咱們?他們為什麼殺我們,他們如何得知我們行程的和時間的,就提早埋伏在這裡了?”徐胃聽了,直驚的後脊背發麻。

“他們應該不知道時間,但他們知道從營州往洛陽走,走官道就一定會撞見我們,只不過巧合的是在驛站罷了!”獨孤朔思慮著說道,裴、徐二人聽了點頭同意,獨孤朔接著又道:“按理來說我們一路喬裝打扮,別人不會知道我們是內衛,而且我們的行程只有內衛的統領和當日值差的掌使知道,其他人根本無從知曉,但眼下他們不僅知道我們是內衛、而且是去營州的內衛,所以假借內衛之名截殺我們,應該是他們早就知道我們要經過此處。而且他們所用的腰牌的確是出自內衛司的,這些線索都指向一處,說明了一個問題····”

“神都內衛裡出了問題,有人洩露了我們的行程!”未及獨孤朔說完,裴策與徐胃異口同聲地說道。

“對,當前只有這一種可能!”獨孤朔猶豫了片刻又說道:“能知曉我們的行徑,又能知曉我們的去處,還能拿出腰牌的,內衛裡面不超過三人,而這三個人中有一個人可以排除在外!”

“對,就是武庚紀和關月先,而且他們篤定今夜能在此地截殺了我們!”

“那就是說他們兩個人中有人和營州叛亂之人有勾結!”

三人說著,不覺頭皮發麻,不敢再往下猜想了,忽然,獨孤朔大叫一聲“不好!”裴、徐二人幾乎同時喊道:“晏統領有危險!”

三人忙拾起刀便往樓下奔去,一邊安頓了驛丞將李曾屍身收斂了,一邊上馬飛奔往營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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