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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馬踏殘廟

天下間最可笑的事情無疑是以卵擊石,最悲壯的事情也不過如此。

正如眼前的麻衣少年,手中緊握不過七寸的紅木折刀,發了瘋般地衝向吳捕快,妄想用七寸長的刀刃力抗三尺長的制式橫刀。

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麻衣少年的刀還沒遞到吳捕快面前,已經被橫刀的劈斬逼退。

三尺橫刀不依不饒,逼退少年人後緊跟而上,寒芒直劈麻衣少年的胸膛。

吳捕快不是酒囊飯袋之輩,身為邊陲鎮上為數不多的捕快之一,自有他的長處,那便是一手吳家七十二路刀法練得頗為嫻熟。

橫刀又準又狠,不是尋常人可以接下來的,沒有武功底子的鐘鳴更是不行。

眼見刀芒已至麻衣少年的胸膛處,他抬起來的手臂來不及阻擋,折刀與橫刀的距離只有三寸,但刀刃距離少年人的胸膛更近,僅有一寸。

少年人命懸一線。

“鳴哥兒!”

身後梁黑子的喊叫聲破了音,他雙手虛抓,撲向吳捕快,眼中的血絲更加密集。

時間在這一刻慢下來,鐘鳴眼前是橫刀的刀刃,從他鼻尖緩緩下落,他很冷靜,思維異常清晰,明知道該抬手去擋那一刀,可手足像是灌過鉛鐵般沉重,無論如何也抬不動。

這一幕讓少年人想起還在地球的那夜:同樣是無可奈何,深陷圇圄的境地,同樣是緩慢的場景,只是那時的風聲,鹿鳴聲,喊叫聲,換成此時的刀刃破空聲,梁餘的呼喊聲,還有吳捕快的獰笑聲。

何曾的相似,兩條本該平行前行的命運似乎在此刻再度碰撞。

又要死一次嗎?

荒唐的念頭出現在少年人的腦海裡,他無奈的笑,可勾起嘴角的時間都沒有。

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才活過三年,便又踏入鬼門關,他心中有怨。

淤泥村的良田還沒有分得,酥脆糕還沒放到小蓮的手掌中,與田公子的棋約也還沒履行。

石頭怕是要白死,自己手中的這把破折刀終究是捅不進這惡捕快的脖子裡,自己反倒是要先讓人家開膛破肚了。

再度嘗試抬起胳膊,亦或是挪動腳步,終是無果,少年人只覺得自己身上壓了座山,挪不動,躲不開。

他開始有點同情五行山下的那隻猴子,書中的那隻猴子如果真實存在過,怕也是跟自己同樣的感受罷,空有翻天的本事,卻無法施展,更何況少年人也沒有大鬧天宮的本事。

剎那間的思緒輾轉,奮力反抗,換來的只有絕望。

萬念俱灰,少年人準備接受被利刃開膛的命運。

就在少年人情緒不再有波瀾,已然認命之時,利刃上空飄飄灑灑落下一抹綠意,在這佛若凝固的世界中是如此耀眼。

鐘鳴耳邊響起一聲脆響,綠意撞擊在刀側,竟然撞歪致命的刀刃。

刀刃相交,鏗鏘聲響起。

回神的少年人愣在當場,他手中的折刀在綠意的幫助下坎坎來得及擋下橫刀,折刀與橫刀相交的瞬間,折刀的鋒利彰顯出來,少年人只感覺略微滯怠,橫刀的刀尖就被削斷。

鐘鳴是知道折刀鋒利的,卻沒想過如此鋒利,能達到削鐵如泥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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