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的雲裡霧裡。龍炎洛卻是不急不躁。他尋了一個凳子坐下。就見小宮婢已經端了一杯茶迎上前來。反倒顯得殷慕期頗為不識禮數了。
殷梨珞的面子頓時被太子四弟削去了一半。她佯裝的笑笑。這個擁有半壁江山的太子殿下。雖然小了長公主五歲有餘。但卻也是殷非物百年歸老之後。西蜀大皇的唯一人選。
“你們不必推搡了。我說完幾句話就走。”龍炎洛不再理會故作矯情的西蜀太子。不過是想多分杯羹罷了。沒什麼大不了。“榮王的籽烏城在外界傳為寶城。就是因為守得西蜀的命脈。是以讓人難以放下心來。我這裡有八十萬兩。用來支援長公主在卑合邊關的窘境。銀錢不多。只當交下長公主這個朋友。”
說完話。龍炎洛果然蓋上茶蓋欲走。那一張薄薄的銀票。在殷慕期的眼中格外刺眼。他撇嘴斜視。“不過區區八十萬兩。就想收買大姐。你這個大皇是當糊塗了麼。”
陳倌就在龍炎洛的身後緊緊跟隨。但聽到殷慕期這個有頭無腦的傢伙一頓搶白。他眼中寒光一閃。插在腰上的雙刀。立刻反射出太子的窘樣。陳倌見大皇已探身出門。他轉身輕輕笑道。“那麼勞煩太子殿下。仔細看看那票面上的字樣。告辭。”
殷梨珞眯著眼睛沉住氣。她將桌面上的銀票拿在手上。本來沒有聚焦點的瞳孔。竟是被上面的幾個標註給嚇的楞了一愣。
八十萬兩。赤金。通蕪。政通銀莊。
“你倒吸一口氣是作甚。沒見過這麼小的面值麼。”殷慕期歪著嘴說道。他的人生已然跟瘸子脫不了干係。就見他斜著身子一把奪過殷梨珞手中的票子。本來不屑的眼神。立刻顯現為驚恐。
夜色中有兩匹黝黑的駿馬。在官道上疾馳。只見揹著雙刀的陳倌一臉笑意。他不時衝著身側之人朗聲說道。“少主能夠猜測那兩人看到票面的神色嗎。“
“不用猜也知道。”龍炎洛沒有笑。只是從來牢牢在手的自信。從未消逝過。
赤金。正是高於黃金的存在。它的價值。僅僅低於紫金。所以。也難怪兩個沒有多少見識的西蜀皇族。面對那堪比寶藏的八十萬兩赤金。是一個什麼概念了。且不要說解救卑合的困境。就是將卑合周邊的小城買下來。那也是綽綽有餘。
本來只有八十萬兩白銀。卻搖身一變。變成八十萬兩赤金。龍炎洛目光匯聚。他真應該感謝那個忽然殺出來的龐氏嫡子。龐統。
將他跟心愛的女人困在古嶽山。他想到此。竟是咧開嘴笑了笑。他的確應該謝謝他。至少。那八個時辰。藍末沒有跟他分開過。甚至。為他療傷。枕著他的腿睡著。直到腿麻。
藍末停下來的時候。慵懶的就像一隻小貓。這是龍炎洛跟每一個看過藍末睡覺的人的共識。只是有時候。她休息的太少。以至於親近她的人都忘記了她原來的樣子。
“還有一件事。百楊已經查到姑娘今夜出了籽烏。”陳倌沉聲道。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是跟誰。”龍炎洛雖然放心藍末自行離開。可是看她深入虎穴沒有停歇。他也知道那時的困境定然不會比從前減弱多少。
“滄妃的侍從。沒有人能夠看到那人的模樣。那人的速度有些太快。”陳倌默默複述著百楊的話語。“比他的箭還要快。就像一陣風一般。”
“一陣風麼。”龍炎洛重複道。曾經想將藍末從召華宮帶走。本在城門那裡已將她圍住。卻是在憑空之間被一個陣風帶走。後來他才隱約打聽出。隸屬月奴族的白弩族。有一支十分隱秘的秘衛。以十二個月份劃分。每三十年。為新一輪秘衛的誕生。
那麼。月貝冰雖死。她的餘黨還在西蜀境內。龍炎洛御馬前行。遙遙看見位於山腳前的中軍大帳。只見那一方營地篝火燃燒的地方。上面架著一個大字型的犯人。
當侍衛用竹竿挑下犯人嘴裡的布時。叫囂的聲音就從未終止過。他的衣衫襤褸。可是他卻是一臉傲慢。只聽得他甚是不怕死道。“不要以為抓了我。你們就會好過。趕緊把那信物交出來。我的主人還會放過你們一條狗命。否則的話。到時你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