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能來參加胞弟的訂婚宴會麼。『雅*文*言*情*首*發』”殷慕楓壞笑著說道。一笑抿恩仇向來是他榮王的拿手好戲。只是。他正欲開口說說緊要的事情。卻見一個小公公風塵僕僕地搶先跑進。話頭也搶在了殷慕楓前面。
“回殿下。滄妃娘娘還沒有舉行人祭。”
“那人如何了。”只見一滴酒水從杯子邊沿晃動了出來。他氣息平緩地將杯子放回原處。殷慕楓看的明白。杯子的邊角正好落在桌子的水印上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他還活著。”棲若從角亭的房簷上忽然跳下。她額前的髮絲沾了幾滴新下的雨露。顯得有些溼漉漉的。她半跪在地上呈稟。“姑娘也醒了。現在應是趕到了那裡。”
嘩啦酒杯本在原位端坐。卻是因十一殿下的袖袍疾掃帶去了地面。酒杯落地的清脆聲響。引得沿路經過的小婢不由竊竊私語。卻是見到穿著頗為正統的殷慕幽。目光森冷地朝著紫詠殿的大門奔去。
殷慕楓仍停在原地。沒有挪動一步。他的神態恬淡。仿若剛才小十一忽而詫異離去。跟他毫無瓜葛。他只是在心間默嘆。不用我多嘴。也省了這份心思。只是藍末。你不要這麼容易被他們又抓回去。他想到此。突然想起藍末從前在馬車中。聚精會神地看著自己的俏皮模樣。若是時間總能停留在那一刻。該多麼的好。
回憶總是短暫。特別是在錯誤的地點遇到錯誤的人。更加是讓人心煩。
比如性情慢城府深的榮王。對上同樣老成深謀遠慮的北胡大皇。一個年至而立。一個剛剛過了弱冠之年。光是十載的差距。就足以讓榮王萬分不悅。
龍炎洛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運氣好坐上王位的少年罷了。他榮王。豈是此等小輩能夠攀比。西蜀物華天寶。人傑地靈。仰仗萬物風華。他倒不是自誇。比起沙塵遍野的北胡大地來說。西蜀真的要好太多。
“卑職見過大皇。”榮王心中縱然千溝萬壑。在此人面前。他是需要恭敬地喚一聲大皇的。
“榮王不遠千里。『雅*文*言*情*首*發』來鬼蜮赴宴。也是旅途勞累。一起坐吧。”龍炎洛客氣的緊。他身後跟著一個手持短弩的漢子。粗眉大眼。鬍子拉碴。
“不坐了。宮外還有事。我見了十一弟和弟媳。就要走了。”殷慕楓可沒有性子跟眼前的人寒暄。他含笑轉身。態度極為謙恭。
前面說了。外人皆知殷慕楓的輕功底子極佳。就是有風般速度的月七。也能跟此人相當。只是。從未在外人面前展露過功夫的榮王。在眸光微閃間。竟是看到身後忽而飛出的短弩小箭。他的頭漫不經心地一偏。就聽嗡。的一聲。箭矢釘在了柱子上面。
“惜惜還未見過六哥。六哥豈有先行之禮。”惜惜郡主的聲音十分纖細。她儀態萬千地從碎石小道迎面而來。見得北胡大皇也在此處。不由面朝石桌的方向福了福。再看向頗為震驚的榮王之時。雖不知為何。也是知禮地微微躬身。模樣標緻極了。
殷慕楓的目光由急變緩。剛才那隻箭是從龍炎洛旁側的男子手中擲出。惜惜郡主不過突然說話。才給足了那人藏匿短弩的時間。他說道。“惜惜郡主何必客氣。以後便是一家人。見的機會很多。本王不便久留。就此拜別。”
“榮王什麼事這麼著急走。”龍炎洛的語氣平緩。他掠過地面打翻的酒杯。眉眼間異彩紛呈。“莫不是榮王的面首。正在宮外久候。倘若如此。你便去吧。”
“大皇真愛開玩笑。本王府中尚有妾侍。怎麼會有男風之好。籽烏雖是盛產美男獨寵。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肆意圈養。不過大皇若是有興趣。本王是不介意搭個紅線……”殷慕楓當仁不讓。他對待有著幾乎相近脾性的人。從來都是有一說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龍炎洛口不擇言。也就不要怪他殷慕楓一損皆損。
“大膽。詆譭大皇清譽該當何罪。”鬍子永遠沒有剃乾淨的人。就是百楊。他十分護主。剛才那一箭就是他放的。榮王既然自投羅網。就沒有送他出宮的理由。西蜀曲折蜿蜒的山脈宮殿。可是有三分之一。已被龍炎洛的人馬牢牢掌控在手中。這裡。可不能出一點偏差。
殷慕楓與寧惜都頗為不解。這是唱的哪一齣。他本要開口。卻是聽到不輕不緩地聲音隨後響起。“百楊。有罪的是你。怎麼能這麼跟榮王說話呢。他是西蜀大皇的六子。論輩分。他該叫我一聲大伯。侄兒既是小孩子。小孩子偶爾口誤。本王有什麼計較的道理。只是。頂撞長輩這一條。卻是不能躲過。”龍炎洛說的慢條斯理。他氣色頗好。面容平靜。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模樣。只是。太過平靜的外表總是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錯覺。
殷慕楓的臉已經陰沉的厲害。他沒有帶凌風和凌珠進來真的是一個錯誤的選擇。至少當這方角亭的四角亮光。閃現出四名白色衣裳的蒙面人。他已明白他只怕想離開宮中還要與面前的人做一番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