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從懷中取出一個破布頭。“就討厭你們這些擅闖禁地的鄉巴佬。一副大爺樣還不知所謂。公公今夜絕對讓你畢生難忘。哈哈。咱們回敬事房。”
江煜城想喚她提醒她。嘴裡卻被小德子立刻塞住了布頭。他憤憤不平。卻只能看著那道身影愈行愈遠。
天字一號房香氣馥郁。一盞醒神香在唯一的原木桌上擺著。圈成一團團雲霧向著房簷飄去。
“顧大人。給她泡了澡。更了衣。還是昏迷著。而且……“小桃紅有些膽怯。不敢直言。顧宛看似溫順實則狠戾的個性。讓服侍過他的人。從來沒有超過三個月。小桃紅若是說出這個姑娘不能用。那麼她將將十天的伺候記錄。也將重新整理歌禮大人最短的用人天數。
“而且什麼。”顧宛端坐在小築之間。小桃紅從天字三號房步行此處。只需短短的半柱香。
“她的臉上有個明顯的奴隸標誌。小桃紅以為……這個姑娘應不是正經人。”小桃紅尷尬地半跪著答道。
“奴隸……”顧宛在心中反覆掂量。他半月前不在西蜀。莫不是雅王染上了他國的嗜好。開始學著別家的後宮。玩起了奴隸。否則。怎麼會這麼碰巧。在雅王府地界的南空江北岸。發現一個臉上被烙上奴隸疤痕的女人。“雅王今夜參宴嗎。”
“回大人。雅王的府邸就在岸邊一百里外。說是乘馬車而來。普臺的宋州判倒是備了迎接的扁舟在岸邊等候。”小桃紅回道。她沒明白顧宛的用意。
就是還沒到了。顧宛輕笑一聲。這句潛臺詞只有自己知道。“去把畫禮手下的雪菱請過去。記住悄悄的請。“
“對哦。還是大人想的周到。雪菱姑娘的手藝。東施都能化成西施了。“小桃紅掩面偷笑中。不敢再耽誤一刻。
夢中的人兒在藍末的眼中不甚分明。臉上似乎總有一些爬蟲碾過來碾過去。她抬手要去撥弄開。卻是聽到了一聲嬌呼。“小桃紅。她醒了。”
雪菱手中的白色珍珠粉撒了一地。就見那已經睜開眼睛。謹慎打量此處的女子。已經緩緩起身。疑惑的在屋中四處走動。
藍末扶著肩膀。那裡的傷有些癢。應是開始長肉了。而被毒箭刺穿的胸口。竟是已被好好的包紮。藍末檢查時不由一驚。她向下看去。清澈見底的江水透過竹排的鏤空二層。映入眼簾。
她還在江上。那麼。她身邊的拖油瓶去哪裡了。就算跌入江中昏迷的瞬間。她也感覺到身後有一個影子將她從水中拖上來。
那個人。明顯是拖油瓶。
“參見歌禮大人。”雪菱等人面向客房的大門遙遙一拜。小桃紅側身行在顧宛旁邊。第一時間通知大人才是明智的選擇。
“辛苦雪菱了。”顧宛看向面容已看不出疤痕的藍末。他滿意的點點頭。“小桃紅。把準備好的東西給雪菱姑娘。”一袋裝滿赤金的錦囊放在雪菱手中的時候。這位向來鬼斧神工的易容師。也絲毫不懷疑。歌禮大人用人從來不問過往的大手筆。她微笑著輕聲言了句謝謝。就匆匆朝畫禮大人的竹排行去。
“你們是西蜀人。”藍末這次沒有詢問。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些人在用她做交易。“而且還是貴居皇族的西蜀宮人。只有西蜀的皇族才用稀有的赤金。”
“哈哈。姑娘果真有見識。”顧宛絲毫沒有驚訝。他看中的又豈是藍末真正的年齡。“我顧宛就說小小奴隸怎麼可能意外落難此處。想來姑娘也是皇族中的人才是。”
“不用跟我賣關子。你們幫我包紮傷口。祛除毒素。我理應說聲多謝。我從來不無故欠人恩情。是非太多。我擔心日後不好相報。你還是把你的用意跟我說明白。西蜀皇族用不用赤金。這點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怪只怪你交易的時候不注意。竟是忘記了赤金的形狀是特殊的六角形。用軟軟的織錦包裹。我除非是瞎子。才看不出那是什麼東西。”
若說。顧宛方才沒有一絲懷疑。現在卻不得不懷疑了。這個女子直白的讓人生畏。她似乎絲毫不顧及。自己會被擱在案板上任人宰割。而且。她現在的態度。擺明了是她來跟他談條件。他本來是利用人的一方。卻是被藍末這麼一說。把他的利用說成了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