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同於尋常歌姬生的嫵媚。眼神中卻有些不解的倔強。她慢慢走下戲臺。能夠感受到來自老婦人極為不屑的目光。
“苗杉。這是皇后娘娘。快快拜見。”顧宛見藍末婷婷立在那兒。沒有動的意思。連忙小聲提醒道。
“參加娘娘。娘娘千歲。”藍末謙卑地低著腦袋。細聲細氣地說道。她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得了。她不由再次為自己的餿主意。狠狠的懊悔了一番。她從前。實在是不願意跟皇后及皇后以下的妃子扯上任何干系。因為一個字。累。
“你會唱什麼曲兒。”皇后夏拂放下茶碗。擺擺手道。示意藍末平身。
“小的不會唱曲。”藍末心平氣和道。語驚四座。她可以看到顧宛大人的臉面已然呈現了豬肝的色澤。脹的通紅。
皇后的臉雖不是豬肝色。卻也是黑到了極致。此刻。只有一人依舊鎮定自若。雅王笑意翩翩地道。“這位苗杉姑娘倒是個實在人。“
藍末沒有答話。此刻的場面。若是能用一個四字成語來形容。那麼必然是鴉雀無聲。
“大膽顧宛。你可知欺瞞娘娘。可是欺君的大罪。”伊嬤嬤適時呵斥了一句。卻見那顧宛再次跪在地上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欺字怎麼寫。他滿臉都是汗。他哪裡會想到這個小奴隸竟是說了實話。歌不會唱不要緊。但是也不要自己說出來啊。
“罷了。罰她去江排樓邊跪著吧。”顧宛當真沒有得罪皇后。得罪皇后的當然是一字沒有隱瞞的藍末。她是西蜀的皇后。在這麼多人面前被駁了面子。她哪裡還能饒過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歌姬。
就見兩個公公將藍末帶走的時候。她的眼裡可是帶著些許笑意的。也許這是最好的脫身方式。在弄清楚這裡的情況之後。好吧。一個玩世不恭。到此時都仍沒有出現的十一皇子。竟是一個這麼大來頭的人。她藍末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耗在這裡。索性去那什麼江邊罰跪。瞅準機會。就從這裡溜走。如此神不知鬼不覺。誰奈他何。
心裡想的很美。可是到了地點。卻是讓藍末一時傻眼。
這裡確實只有兩個守衛。『雅*文*言*情*首*發』可是頭上那層層螺紋斜織的銅絲網是什麼意思。藍末跪在那裡。喪氣到了極點。出師未捷身先死。她還沒死。倒是被這無形的障礙給擋住了去路。眼巴巴的跪了半個時辰。連只蒼蠅也沒有。
她正在計劃。是先用左手放倒侍衛。還是用右手放倒侍衛的時候。那遠遠向她走來的紫袍身影。她一時竟有些分不出。這是人還是仙。
來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稜角分明。鑲著金邊的紫袍看起來放蕩不拘。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卻讓藍末不敢小看。藍末仔細回憶印象中有著同樣神態的男子。龍炎洛淡淡的面容竟是時不時突然浮現。
來人烏黑茂密的頭髮被紫色古簪高高挽起。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他手中握著的是一把純黑色的鎢鋼劍。藍末對兵器甚為敏銳。只在西蜀籽烏低產的鎢鋼。一年恐是提煉不出三十兩。這人的劍少說也有十五兩吧。藍末的眼一直沒有離開那人手中的長劍。那男人沿路走過的時候。也不由略微皺眉。掃視了一眼跪在江排邊上的藍末。
“章頭。那是皇子麼。”身居藍末右邊的侍衛開始八卦道。
“說不好。我也沒見過。”左邊的侍衛較為老實。他一直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面。活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章頭。我覺得八成是。十一皇子一般總是孤身一人。很少帶侍婢。”右邊的侍衛開啟了話匣子。藍末也就順便都聽了去。“據說。咱們這位皇子不帶侍婢的原因好奇特。好像是有年進山裡遇見狼了吧。當時跟他一同進去的書童什麼的。都沒出來。只有皇子一人從那山裡走了出來。所以。據說是怕帶著隨從又平白無故的死去。就再也不帶人了。”
“你別瞎說了。那是在太子地盤發生的事。你再說。我們到時也被捉去餵魚了。”左邊侍衛不僅膽小。還很怕事。
“太子今夜又不來。你怕啥。”……
藍末也聽的大概齊了。太子看其他皇子不順眼。那是必然。在這個皇子眾多的西蜀國。實在不是一個良善之地。自家兄弟估計還不如外人來的親。藍末還記得刺殺東方譽的那個晚宴。將婆娑古玉送給後唐大皇的西蜀太子。殷慕期。那個跟眉老太后甚是投緣的晚輩。藍末今夜若是撞見了此人。不要說冒充一個歌姬。就是冒充一個路人甲。沒準也會被那個人給認出來。
想到此。心中無限感慨。她也不曉得東方洱究竟被月七那個傢伙藏到了什麼地方。她一想到這。就不免有些氣憤。月貝冰到她跟龍炎洛要成親的那天。也沒有露面。而龍炎洛也像是吃準了她不會主動詢問那個妖妃的下落。竟是隻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