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翩蝶目光懶散。她微微轉身。沒有笑意的面容。顯得有些憔悴。正要起身去接。身後八人中走出的一人。卻是上前阻攔道。“娘娘懷了身子。不宜多動。還是由奴婢去迎荷妃吧。”
聘婷丫頭正是曾經伺候藍末的貼心丫頭。東方譽蒼洱一戰。回到梧州之後不久。就臨幸了蝶妃娘娘。而不出半月。竟是傳出了蝶妃懷有身孕的訊息。這讓從來沒有得到陛下榮寵的其他宮小主。就有些格外惱怒。更不要說。曾經加害宇文翩蝶而不成功的孫渺渺了。
後唐太尉孫齡掌控著很重要的軍事領域。封妃子定是分不到他那遠方侄女的身上。只因孫渺渺絕非善茬。但她的攀升速度。超越了比她家世要好的傅閔竹。現在閔竹就守著那片紫竹林。繼續當她的悠哉散人。隔三差五找幾個閒詩人。賞賞花。作作詩。皇帝允許如此做。她倒真成了皇妹的感覺。
而孫渺渺。被封為荷妃的原因。卻是傳的神乎之極。
那日。東方譽一襲白金色錦袍。遣散了眾位官人。一人獨行在位於錦宮另一側的。殤宮一角。曾經各國質子帶同小婢遊走在太液池邊。他記得。那人身邊的小女孩。是說了一句什麼話的。
“這白蓮花開的真好。姐姐你看見沒。”藍末小心的彎下腰。用手將白蓮花的香氣輕輕扇動。很陶醉的樣子。
“本王叫你聞。”韓旭堯突然用手一推藍末的後背。只聽得池中一聲悶響。藍末整個人掉進了太液池冰冷的水中。藍途一臉惱怒。“殿下。藍末何時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對她。“
“你問問她啊。”韓旭堯說。全然沒有皇子的本性。“你不是喜歡救人麼。你救啊救啊。”
一連串嘲笑聲從東原七皇子的身上越走越遠。東方譽當時也只是一個小小的。不受重視的皇子。他坐在殤宮已然破敗的池邊。他輕笑。他當時是躲在那裡的吧。
只見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只能鑽進一個小童的洞穴。這個狗洞竟然還在。
東方譽閉上眼。他近些日子。閉上眼睛。想起的事情。怎麼都是跟藍末有關。她喜歡什麼。她害怕什麼。甚至。她做過什麼。這些如情景重現般一遍一遍侵蝕他的意志力。
北胡城牆上。那個倔強奮力一搏的女子。北胡皇宮中。那個將扇墜齊齊扔向自己的女子。東方譽突然想起。他近些日子。喜歡研究起白蓮的習性來了。只是。現在是冬天。就算後唐比其他地方溫暖。也是不能養著白蓮的。
於是。當他沿著殤宮。步行到一處偏感陌生的宮殿之時。那一團團在水缸中。浮著的白蓮。紅蓮。他有那麼一刻。看著拱廊前方。一抹立著的清麗背影。他竟是在想。難道。她回來了。
孫渺渺正在跟花鏡交待。多取些暖暖的泉水。回頭也看見了回字形的圓景中。印出來的俊逸男子模樣。
“這些蓮花是你種的。”東方譽的指尖觸到溫暖的水流時。他眉眼間流淌著緩緩的暖意。
“呵呵。陛下真愛尋渺渺開心。”孫渺渺故作俏皮道。“這是荷花。”
於是。只在夏日綻放的荷花。被孫渺渺移花接木之後。那夜也就跟某皇**一番。自然第二天就多了一個荷妃娘娘。
一向盛裝而出的孫渺渺。始終假笑著。由小公公攙扶。一步一步走向蝶妃娘娘坐著的亭閣。就見她隨身帶著的還有一個大大的黑色盒子。
宇文翩蝶略感疲憊。太醫院的大人們常說她嗜睡。恐怕是肚子裡的寶寶在作怪。
“參見姐姐。你看妹妹今日帶了什麼。”就見孫渺渺開啟了黑色的盒子。
本來還有睏意的宇文翩蝶。剛看到盒子裡的東西。只覺的一陣犯惡心。一時竟是滲出了幾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