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騎兵衛將藍末從馬車中拉下來的時候。藍末分明是笑著被拖走的。不過是一腳將某男踢下了馬車。實在不需要耗費一點內力。
他剛才跟小十一打架。果然用的是全力。難怪這麼容易踢下去。只是騎兵衛將她帶到車隊最後的位置時。她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露天的籠子裡。坐著若干個衣衫襤褸的人們。裡面有老有少。個個面黃肌瘦。分不出樣貌。而她這一身裝扮若是進去待著。定然是所有人攻擊的物件。
看守籠子門的小兵先是冷哼一聲。見藍末沒有動。就道。“本來你是王爺相中的奴隸。眼下。是得罪王爺了。不殺你。就是好的。還不快點進去待著。“
“這位官爺。我用這身衣裳換幾個饅頭如何。“藍末提要求道。她摘下面上的紫金面具。小兵頓時看的眼都直了。但見藍末身旁的騎兵衛一直沒有說話。他連忙繼續威嚴道。“王爺沒準你摘。帶回去。”
於是滿身光鮮的藍末走進這人數眾多的籠子裡時。投射到她身上的皆是驚懼的眼神。甚至還有幾絲想逃離的目光。
難道。這身金縷衣有別的意思。
馬車繼續開動。藍末坐在籠子的一角。她默默閉上眼。凝神運氣暖身。這大冬天的。不運點真氣。真心要凍死。
也許是藍末的周圍有一層溫溫的暖意吧。不出一會兒。竟是有一個軟軟的東西躺在了她的腿上。她連忙睜眼。看向像毛蟲一般的小孩。這是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頭頂的頭髮幾乎沒有。在他的後腦勺卻有一個長長的小辮子。
“你幹嘛躺我腿上。”藍末不解地搖搖頭。伸手想將毛蟲挪走。
這小男孩卻好似黏糖一般。死死不撒手。最後竟是抱緊了藍末的大腿。“不要不要。姐姐這裡好溫暖。”
“……”藍末頓時無語。好吧。她的真氣定是引來了這個手心發涼的小孩子。只是。她總不能一路被一個小孩抱著大腿吧。
“曉曉。過來。”藍末正在猶豫用什麼法子攆走著小毛蟲。不遠處一聲輕喚。小男孩竟是突然鬆開了兩隻小臂。
“孃親。”曉曉一臉委屈。他的小臉通紅。這種紅分明是在空氣中暴露了太久的原因。
藍末見孩子跑開。也就自然地起身。她的腳在橫七豎八的人體中穿行。終於來到孩子跟他孃親的位置。藍末這才看清楚。這個女子的面容。清秀自然。讓人看了就知道是一個大家閨秀。只是。這樣的人怎麼也會在這裡。
“謝謝姑娘。”女人言了聲謝。藍末卻是連連擺手。“別謝我。我沒做什麼。”
“呵呵。我剛才又暈了。以為我再也醒不過來了吧。曉曉就跑到你那裡去了。”女人溫和地說道。“只是姑娘你是為何被抓到這裡的。我以為。這裡都是江家和陳家的人。倒是沒有見過姑娘你。”
“你們不是奴隸。”藍末反問道。若是家族的人。定然不是奴隸了。她剛才還在想。殷慕容何以帶著這麼多奴隸上路。原來竟是自己猜錯了麼。
“難道姑娘是。”女人也學著藍末的語氣反問道。她的眼中忽然升騰出一絲厭惡。藍末當然明白她的厭惡源自何處。開頭就說過。奴隸在西蜀是有別稱的。禁臠是也。於是這個女人若然是大家族的後人。定然是誤會藍末了。
“我不是。”藍末冷冷地回道。她甚是敏感。卻也不想嚇著面前的大人和小孩。她是誰在他們的眼中並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你們是誰。“
“我們是罪臣的後人。眼下應是要去雅王府當家僕。”女人一直在咳嗽。她顯然是凍透了。
藍末本就不是冷心腸的人。她見女人如此說。心中也明白了**分。皇帝不殺罪臣的後人。也不把他們發派邊疆。如此做法也是想打擊他們的自尊心吧。不過。西蜀的大皇真是直面淋漓的鮮血。他似乎一點也不怕將敵人放在自己的跟前。甚至願意給他們一條苟且的活路。
“可是。家僕也不能關在籠子裡。”藍末喃喃道。她的問話沒有說完。面前氣若游絲的女人。終於再次昏了過去。
“姐姐。救救我娘吧。她肯定是餓壞了。”曉曉的臉像一隻小花貓。髒兮兮的。他一面抽著鼻水。一面慘兮兮地說道。“娘把吃的都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