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休要動怒。“小十一迅速作出了反應。兩指緊緊夾著那層厚度適中的凌厲劍鋒。殷慕歸眼中帶狠。卻是不能抽動劍身。
“十一。你切莫管。今日之事。我定要問個明白。“
場內陡升異變。本是一派祥和的家宴。卻是因為殷慕歸反常的舉動。讓皇家禁衛都不由緊張了起來。再觀殷慕歸帶來的十位兵將。也都開始怒目而視場內準備上前的禁衛營。
“哈哈。本宮出來了。你要作甚吧。”月貝滄沒有多言。她氣定神閒地走到劍鋒所指的位置。從容萬分。“你且不論水嬪娘娘的面子。也不能駁了陛下的面子吧。”
“我的母妃已不理後宮之爭多年。誠心禮佛。坦然歸隱在紫微宮中。可是你為何不放過韶華易逝的老婦。你的心腸怎能如此歹毒。”殷慕歸激動道。他沒有瞧見皇帝愁雲密佈的面容。這裡不是他殷慕歸一個人叫囂的地方。這裡是皇宮。能夠問罪的除了皇帝。只有皇后。
就算月貝滄再有什麼過錯。也不是作為晚輩殷慕歸能夠過問的事情。
“來人。將二皇子禁足在紫微宮。十日內不可探視。”皇族宮闈之事從來不可外傳。只見忽而矛頭逆轉的殷慕歸面中閃現出一絲殘忍。他話鋒所指。正是高高在上的父皇。“母妃今日過世。你卻安然在此享盡榮華。枉我馳騁邊境為爾等保家衛國。笑話啊。天大的笑話。”
“十一。還不動手。”夏拂在旁側提醒道。就見殷非物的面色蒼白。他的面上看不出喜怒。可是常年隨侍左右的夏拂。已經看到陛下帶著扳指的那隻手。正在微微地顫抖。不讓任何人察覺地抖動。
一時之間。兩道劍光破空而出。璧水軒的上首。正是一條自頂部緩緩流下的天然瀑布。水花四濺。兩個皇子劍身相擊。已躍進了水潭之中。
“二哥。你選的不是時候。先聽從父皇的意思。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十一招招放水。正是給殷慕歸臺階下。
豈料火爆脾氣的殷慕歸怎麼會是息事寧人的主兒。他招招果敢。卻也察覺出十一弟有目的地退讓。“欺我辱我。能忍。欺我至親。辱我至親。孰不能忍。“快刀斬亂麻。一劍揮向十一的左肩。
夏拂驚恐地叫出聲來。血線瞬間灑下。殷慕幽不解地笑笑。一手扶上肩膀的傷口。再沒有勸阻。
“妖妃。拿命來。“
殷慕歸的視線忽而出現一隻蒼鷹般的矯健身影。只見殷非物沉著冷靜地揮出一掌。擊打在殷慕歸的胸前。他沉聲說道。“是你逼朕的。“
瞬時湧出一口鮮血的二皇子。狼狽地臥倒在地上。抬眼看向如同神靈般的父皇。髮絲間雖有幾縷白了的頭髮。可是他那雙慈祥的雙眼。究竟掩藏了多少殺伐。今日。今日是母親歸去的日子。他怎麼可以無動於衷。他怎麼可以繼續包庇那個妖妃。
殷十一面色沉重。夏拂已差遣宮人上前包紮。卻是掩不住殷十一看向月貝滄探究的目光。好一個趨炎附勢的滄妃娘娘。她已故作嬌弱的靠向了父皇。竟是讓在場的其他妃嬪黯然失色。究竟要怎麼做。才能除了這宮中一害。
太子殷慕期一瘸一拐地領著披著銀白色風帽的男子。緩步走在狹長深邃的幽深天牢中。鎖鏈相連的道路。只要踏錯一步。就會跌入萬丈深淵。殷慕期在前探路。男子在後緊緊跟隨。
“你看到那人。定會很高興的。”殷慕期神色陰邪。“如果沒有我在紫微宮的暗線。也不能發現這位竟是為了救某個人。差人進到西蜀的王宮。”
“太子言下之意是什麼。不妨直說。炎洛斷不會少了太子的好處。”風帽下天妒英才的雙眼。似是要看穿前面之人的背影。他凝神遠望。望不到底的天牢底下。才是關押重犯的深處。
“上次那些赤金。姐姐跟我都頗為滿意。不知炎洛陛下那裡還有麼。”太子眼中散發出貪婪的目光。龍炎洛嘴角斂起一抹笑意。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倘若見到的人。正如你所說。那麼。興許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