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一撥看似沒有什麼戰鬥力的流匪迅速逃離之後。自藍末耳間陡然傳來的整齊劃一的軍隊腳步。她才斷定。方才一小撥的械鬥不是真正的戰鬥。
這一刻。屬於藍末的戰鬥才真正開始。
本將姣好的容貌掩在面罩之下。但嘴裡哈出的朦朦水汽弄的面板很癢。藍末索性摘下。若是因此漏掉一個敵人。就萬萬不好了。
“殷慕楓。剛才只是練手。一會見機行事。我若是護不住你。你且先用輕功逃離此處。”藍末說的很實在。這個男人跟自己沒有多大的仇恨。也願意幫助自己。而她也不求在此人身上尋得一些什麼。所以。兩人的確沒有什麼可以再度糾纏的。於是。這樣說。也無傷大雅。
凌風跟凌珠見狀。已從一堆死屍中緩步走來。他們也瞧見了藍末與剛才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她並沒有放鬆警惕。甚至。已經開始默默的。用一雙沉著冷靜的眼。靜觀遠處洶湧而至的浩蕩大軍。
“屬下參見榮王殿下。卑職護駕來遲。“如山洪般地吶喊響徹天際。握在藍末手中的一柄短刀忽而落在地上。她看向殷慕楓的神情。有一絲難以置信。甚至更多的是在詢問。“你早就知道會有救援的人要來。”
“我沒有。這裡是籽烏城境內。發生如此大的拼殺。籽烏城的官員。是會帶兵前來檢視的。”殷慕楓說的有些底氣不足。因為他看到藍末本來信任的目光。正在一點一點消逝。
男人都一樣。藍末心中很快給出了結論。她沒有繼續詢問。她生氣了。這個氣生的很不值得。她也明白。自己剛才的一舉一動。已然讓面前的榮王乃至隨從。都將她當成了傻子一般看待。
於是。當上千精兵護送著殷慕楓等人真正抵達榮王府邸的時候。藍末卻是意外的一句話都沒有再跟榮王說過。
藍末被榮王府的丫鬟們。帶到一個別致的農家小院。之所以要說農家。是因為。藍末在這裡看到院子後方有一畝田。還有一口井。甚至有一棵只開了淡白色花朵的果樹。至於這座小院裡的屋子。是用修竹建造的。.藍末躺在鋪好的床鋪上。閉上眼睛回想方才郊區的一幕。
她是哪根筋錯了位。才去跟一幫大腦不夠用的流匪拼殺。還有那個殷慕楓。明明看著自己在那徒勞。竟是一個提醒都不說。啊。今天真心是丟臉丟到家了。
正當藍末無限懊惱之時。一個偏瘦地身影忽然從半掩著的房門走過。藍末不由被吸引了過去。她猶豫地走到門前。探身向外看去。哪裡還有什麼人影。正要回身繼續在床上攤屍的時候。門忽而又吱呀的一聲響。
向來不信鬼神之說的藍末。自從在殤宮瞧了幾年無妄枯井也沒有瞧出什麼來的她。當然不會被這種奇怪的事情嚇倒。她這次沒有起身。而是趴在床上靜靜地聽著動靜。
跐溜……藍末猶如一隻迅猛的飛鷹。她的身法向來凌厲見狠。此時她若是再讓門前的人跑掉。那麼她就太差勁了。
“哈哈。捉到你了。”藍末心中得意地笑。卻是發現她捉住的是一件白色的衣服。而那衣服竟然還有一些粘稠的感覺。藍末疑惑地將手從衣服中抽離。一灘紅色似血液的東西在手上怎麼除也除不掉。
如果這事發生在尋常姑娘身上。那麼結果必然是嚇暈或者扔掉衣服就跑。但是藍末可不是什麼尋常的姑娘。且不說她從前殺了多少條小水蛇。就是那能夠吸人血的水蛭。她也弄死了不知多少。
對血液異常敏感的人。怎麼會分辨不出。這實際上是一團跟紅色血料混在一起的番茄。
只是。望秋國跟西蜀的邦交要不要這麼好。在籽烏城裡竟然也有望秋國的特有蔬果賣。
藍末拂了拂衣袖。正要出門找殷慕楓問個究竟。那擋在腳下跟磚頭一樣的東西是什麼。
只見一個外形頗大隻的穿山甲竟是縮在地上一動不動。她是記得這個動物的。最初在瀚海野原經常遇見。後來在北胡的九層牢籠中遇險的時候。這小傢伙也幫了大忙。只是。穿山甲竟然在西蜀也是有的麼。
藍末遲疑地將手中染滿番茄醬的衣裳往身上一丟。再然後將這個小傢伙抱在身上。也就朝著來時的堂屋方向行去。
其實說實話。榮王府比起妖冶萬分。小主一堆的雅王府。確實清減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卻是幾步一個玉石雕刻的盆景。上面栽種的都是年歲已久的老怪松。說它怪。就是因為蜿蜒盤旋。難以辨別出曲折的程度。藍末這一路。聞見的竟是清新的不能再清新的松樹芳香。這個殷慕楓當真是一個生性恬淡的翩翩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