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來到這裡,再也看不到前世巷子口那位唱小曲的姑娘,鐘鳴就再也沒有因為姑娘臉紅耳赤過。
呆滯了好半響,鐘鳴才自嘲地笑了聲。
這麼多年,他還是如此沒出息,看到喜歡的姑娘,總是心中慌亂。
十六歲的時候,他是這幅窘迫樣子;如今,他還是這幅窘迫樣子。
總有些事情,斗轉星移,日月更替,滄海桑田,很難改變。
正如滔滔東海,日夜奔流。
海枯石爛,太過於遙遠。
鐘鳴呆了好半響,俞白都拴好馬了,他還在傻笑。
“你些什麼呢?”
走到鐘鳴身邊,俞白探著頭想看鐘鳴寫了些什麼。
可鐘鳴慌忙將那宣紙冊收起來,說道:“練字,隨便寫寫,沒什麼好看的。
倒是你,跟曹操似的,說到就到!”
俞白撇了下嘴,暗道鐘鳴小氣,連字都不讓看,她的注意力很快便轉到鐘鳴的話上,她問道:“曹操?曹操是誰?”
收起宣紙冊,鐘鳴往屋子裡走,他解釋道:“曹操啊!一個亂世大梟雄,雄才偉略,他能挾天子以令諸侯,就是想的有些多,生性多疑,總喜歡胡思亂想。”
略微思考,俞白說道:“那他的御氣飛行之術很不錯了,聽起來飛得很快,說到就到,要日行萬里了吧?”
顯然俞白沒聽過《三國》,更未知道曹操。
鐘鳴啞然失笑,他笑道:“你就當他是個飛得很快的仙人吧!”
“敷衍……”
俞白嘟囔一句,坐下到石桌旁,給自己倒了杯茶。
她四處撒看,這熟悉的院落看似眼熟,卻又有些不一樣。
是那顆柳樹,才十幾日未見,已經有房頂高了。
“這柳樹長得倒是挺快。”
俞白喝了口涼茶,心中一陣舒坦。
這個落魄的籬笆小院,無論變還是不變,總是讓她很心安。
屋子中,鐘鳴應道:“是,託那座大青山的福!
四周的花草都瘋了似的長,尋常野草都有半人高,得一日一拔才行,要不長几天就能把路都掩上。”
鐘鳴放好宣冊,又去鼓搗鍋碗瓢盆。
鐘鳴問院中的那位姑娘:“俞白姑娘,你是不是還沒吃飯?”
院子中,俞白先是摸了摸小柳樹,又矮下身子,去摸那隻彩翎大公雞,她逗弄著鐵將軍說:“嗯,先前帶去的糧食早就吃完了。昨晚連夜趕路,也沒吃東西。”
鐵將軍倒是挺老實,窩在樹蔭下咕咕叫,也不亂飛,任由俞白折騰。
“那我給你煮肉粥吃。”
鐘鳴放水淘米,熟練地切著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