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黑子心虛地回答,他才記起來,淘米的時候沒有洗手,而之前,他剛扣過腳丫。
梁餘的腳,不是一般的臭啊!
吃過帶有怪味的早飯,梁黑子便又起了歪心思,摸著火燒雲的頭要替鐘鳴去遛馬。
剛從城中校尉府跑過來的馬匹,哪需要遛,只是梁餘想騎上過過癮。
鐘鳴是看破不點破,梁餘那點小心思他清楚的很,只是道:“遛馬可以,但你今日要辦一事,替我去城裡買點燒紙,給石頭燒了。”
石頭昨日死在城西破廟,被梁餘等人草草安葬在荒山崗腳下。
跟著梁餘混日子的這群人大都沒有親人,如果少年人不再惦記些,怕是他們死後都沒人祭拜。
“知道了,鳴哥。”
順手又從鐘鳴這裡掏了塊銀子,梁餘這才騎上火燒雲,歪歪扭扭向著城裡跑去。
無論是銀子還是馬匹,少年人都能給梁黑子,就是希望打發他走,不要來纏著自己才好。
今日少年人可有正事,他打算趁著孫龍虎這兩日有空閒,去詢問武道一途要如何打基礎。
孫龍虎的身手少年人是見過的,身負青色的勁氣,大概也是武林高手,有這麼個高手在身旁,怎能不討教一二。
只見少年人從屋中摘了閻羅絕響刀,提在手中,大步向孫村長家裡走去。
……
鐘鳴尋得家傳功法寶刀,又認得楊延朗這等校尉大人做叔父,本是如日中天之勢,卻不知道,暗地裡風起雲湧,正有人打算謀害於他。
城中東南角落,緊靠城牆的位置。
這裡終日陰暗不見光照,周圍瀰漫著種發黴的味道。
角落往東是城中的天牢大獄,專用於關押賊匪死囚,往西是屠宰市肆,滿是屠宰畜生的血腥味。
而在最中間的位置,就是城中的勞役營房。
自打新唐建立來,唐臻帝大赦天下,是要不是死罪之人,皆可無罪釋放,這勞役營房中也就沒有幾人。
昨日裡這營房迎來幾位新勞犯,才使得冷清的營地又熱鬧起來。
這裡的牢頭名為吳牛子,今早他本想扯了新買的皮鞭,給那幾個剛到手的勞犯點顏色瞧瞧,卻被人阻止,他心中頗為不滿。
“想要尋昨日進來的那幾個勞犯,也不是不行,看在你我是本家的份上,只要你……”
吳牛子甩著皮鞭,向眼前的吳管家伸出手。
那吳管家滿臉堆笑,立即將一塊銀錠放在吳牛子的手掌中。
吳牛子頓時喜笑顏開,用牙咬了下銀錠,這才問道:“行了,你要找的那人叫什麼來著?”
吳管家陪笑道:“吳大人,那人叫張癩子。”
在銀錢的作用下,很快張癩子被人帶到營房單獨的房間內。
只見房間裡坐了位身穿黑色兜帽的貴婦,待許些光亮照入,才能看清楚,這人正是上吳家的吳李氏。
張癩子被兩個身穿家僕麻衣的大漢推搡在地上,吳家僕人凶神惡煞地踹了他一腳,道:“老實點,夫人問你甚麼,你就答甚麼!若敢扯謊,宰了你!”
“是!是!”
張癩子唯唯諾諾地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坐在屋中的吳李氏用繡帕捂著口鼻,大概是受不了張癩子身上的酸腐味,開口道:“昨日與我兒起衝突那群人都有誰?”
張癩子不敢說謊,立即如竹筒倒豆子般將梁餘,鐘鳴幾人的名字報上來。
待到張癩子說完後,吳管家附耳上前問道:“夫人,您看他們幾人如何處理?”
“打死在這裡!”吳李氏面色狠厲繼續道:“但凡與我兒之死有關聯的人,都要給我兒陪葬!楊延朗我上吳家碰不得,那就讓那些骯髒的地痞流氓買賬!”
隨即在張癩子惶恐的眼神中,他迎來了上吳家的報復,被活活打死在營房內,命歸西天。
可謂是最毒婦人心,當天正午,衙門就接到稟報,昨日被髮配勞役營房中的張癩子幾人皆因與其他勞犯鬥毆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