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位鍾先生的背後,可能是將來的一國之君。
即使那位會是位傀儡皇帝,也不是幾個白玉京二代,三代弟子能抗衡的。
這場戲要唱下去,必然要有個人唱紅臉。
想清楚其中利害,田行健收起摺扇,輕聲道:“我與你斐師叔不好開口,不如,你去上前給他施幾分壓力,以彰顯我白玉京的威勢。”
得到田行健的允諾,易崇天頓時心中有底。
他提起氣勢,挺著胸膛往前走兩步。
於此同時,鐘鳴三人已是推杯換盞,幾杯酒下肚。
喝酒談笑是假,斐大成偷偷告密才是真。
只見鐘鳴笑吟吟附耳上前,斐大成也舉著酒杯,兩人裝作說悄悄話。
斐大成嘴角掛笑,口中卻在謾罵:“鳴哥,於菟那狗仙官讓我來勸你,說要拿走吳府的地。
那狗仙官跟我託了底,說是不惜任何代價,你可不能鬆口,咱們得好好叼他們一口!”
“好好好!”
鐘鳴笑眯眯跟斐大成碰杯,眼睛笑成月牙。
自打於菟招斐大成入門,就是個天大的錯誤。
他大概永遠不會明白,一個在饑荒年間,幾度在鬼門關邊掙扎,幾乎被餓死的小胖子。
在被一個好心的少年救回來後,這一輩子,他都是那少年的馬前卒。
無論他是活十年二十年,還是二百年,三百年;無論他是手拿青磚拍人,還是氣御仙劍摘人首級;那個得知感恩的小胖子,只會為少年人手握刀劍。
對於白玉京來說,斐大痴就是個永遠養不熟的白眼狼,他永遠心向鐘鳴,永遠是淤泥村梁黑哥手下的青皮!
永遠?
那可能有些遙遠,沒人能說得好,最起碼,現在於菟養不熟這隻白眼狼。
易崇天已經走到石桌旁,他先是拱手道:“斐師叔,我有幾句話跟這位鍾先生說。”
斐大成放下酒杯,面容嚴謹,於菟那幾份傲人的氣勢,他倒是學得像。
從眼皮縫裡,斐大成瞄了眼易崇天,淡然道:“說罷。”
“鍾先生,我與兩位師叔前來,是為了吳府地段的事情,還請鍾先生給句話。”
鐘鳴似是沒有聽到,抬起酒杯跟梁餘對飲:“來來,黑子,陪我喝一杯。”
易崇天臉上怒容更甚,他看了眼斐大成,見他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不聞不問的模樣,易崇天自以為會意。
冷哼一聲,易崇天的臉色說變就變。
他怒喝道:“鐘鳴!別以為叫你聲鍾先生,我白玉京就真的怕了你!我白玉京……”
易崇天的話還沒說完,斐大成猛然睜開眼睛,他身上的錦袍無風自動。
斐大成轉過身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巴掌扇在易崇天的臉上!
啪!
掌聲清脆,這一巴掌把易崇天扇蒙了。
斐大成那副和善的臉上,露出少有的戾氣,他狠聲道:“我白玉京,教你這樣與人說話了?”
易崇天眼角抽搐,手中瞬間凝出冰凌,他的修為遠比斐大成深厚,若是出手,斐大成毫無還手之力。
可斐大成是他的師叔,長幼尊卑之前,易崇天不敢造次。
今日易崇天若敢還手,回到府院中,等待他的便是被廢去修為,甚至於打入死牢的懲罰。
目無尊長,大罪當誅!
斐大成的厲色之前,易崇天只能憤然轉頭,又去看田行健。
只見他那位田師叔仍是笑吟吟的,他還收起摺扇,問道:“鍾先生,可是解了幾分心中悶氣,可否再談吳府地段的事情?”
易崇天此時才明白,他被那位田師叔當了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