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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臨仙石前請止步

怪病讓孫老頭耗費了許多精氣,他身子虛寒,喝碗熱湯水剛好暖暖身子。

鐘鳴也不好出口打擾,於是他坐到長凳上,扭頭去看院中的兩個道士。

瞎眼老道士還是那身破舊油膩的道袍,老神在在地躺坐在藤椅上,似是在養神,他雙眼皆是空洞,再配上枯槁的面龐,凌亂的白色鬍鬚,比惡鬼還要惡幾分,甚是嚇人。

小道士倒是個熱情的主,見誰都是笑眯眯的樣子,再加之他面容好看,還時不時惹得村中小寡婦調笑兩句,羞澀的小道士立即紅了臉。

古怪且不知來歷的兩個道士,鐘鳴眯起眼睛,思緒萬千。

孫落蓮不知何時來到鐘鳴身旁,忽而低聲道:“鍾哥哥,要不要也吃碗米湯?”

如此一問,便打亂鐘鳴的思緒,他恍然回神,對小姑娘報以微笑,這才想起自打起床還沒吃過東西,早已飢腸轆轆,便道:“給我也盛一碗,方才忙於求藥,反倒忘記吃飯。”

孫落蓮偷笑,給鐘鳴盛來滿滿一大碗米湯,自然是米多湯少,還給他端來了小塊的醃野菜。

待到鐘鳴開始喝米湯,孫落蓮小心翼翼地問道:“鍾哥哥,好吃嗎?”

“好吃,小蓮做的,自然好吃。”

看到鐘鳴挑著大拇指稱讚,小姑娘立即笑得見牙不見眼,小臉上寫滿了滿足二字。

這邊孫落蓮痴痴地盯著鐘鳴看,孫老頭那邊大概是看不下去,咳嗽了聲,道:“小蓮啊,給爺爺再盛一碗。”

孫落蓮忙應聲去接過孫老頭手中的湯碗,而鐘鳴此時也吃的差不多,他抬起頭來,也沒吃飯的心思,便問:“孫伯,那院中的兩個道士是何來歷?”

說起兩個道士,孫老頭忙拍拍後腦勺,答道:“說起這兩人,我倒是忘記給你說了。

前兩日不是要去請清明祭祀的道長,我尋遍了城中,也未找到能作法之人,恰逢在聽聞城西破廟中來了兩位遊方的道人,我便去看了看,這不就找到了這兩位道長。

這兩位道長啊,也不是那等江湖騙子,他們是實打實的龍門山張道祖之後,跟起先城西破廟的道長同出一脈,恰逢太平盛世,便想到此隱居,繼承那座道觀的。

這不是約好了今日清明祭祀,看來今年是不行了,咱們村恰逢此疫病劫難,道長說今年不是祭祀的好年頭,還是改到來年再說。”

聽著孫老頭又開始嘮叨祭祀的事情,鐘鳴也就沒了興趣,他低頭思索剛才孫老頭的話。

從剛才話中,能聽出這兩個老道士也是來自龍門山。

關於龍門山的傳聞,鐘鳴倒也聽過許多,這還是因為之前城西破廟裡住的便是龍門山之後,那些道人講經傳道,也就說了許些龍門山的故事。

龍門山位於新唐的西南處,山勢險峻,在山側有條瀑布,高聳入雲的瀑布似是由九天而落,傳聞有靈性的錦鯉每逢十年便會逆遊此瀑布,但凡有錦鯉能越過瀑布,遊入山頂的成蛟池,便是鯉魚躍龍門,一躍化龍,所以此山也由此得名,為龍門山。

龍門山上居住著一群天裂之前最有名的道士,便是道祖張道靈之後的丹鼎派。

道祖張道靈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道教,傳聞張道靈悟道之時,天地變色,手持道家神劍求之,一劍問天,因天雷落地,在巨石上擊出一個“道”字,以此肉身成仙。

那年張道靈剛好過八十歲,正是耄耋之年。

也是那年起,張道靈以雷擊石為山門,在龍門山建立了丹鼎派。

張道靈活過了一百八十餘歲,丹鼎派在他手中程傳百年,日益壯大,在他百年之後也是欣欣向榮,最為昌盛時期還為前陳的國教。

前陳陳高祖素來信教,建國後便立丹鼎派為國教。

只是隨著前陳宮廷倒塌,這江山也易了主,丹鼎派便一蹶不振。

前些日子,新唐出過不得私自建立淫祠,更不得私自傳教,丹鼎派便陷入千年空前危機,被打壓的不成樣子,現在那些老道士的日子應該很難過。

如此情況下,龍門山的道士四下而出,找些偏遠的地方求生存,也是說得過去的。

緩緩敲擊著桌子,鐘鳴對於這兩人為何到邊陲而來,也能理解幾分,畢竟這裡有座他們之前建立的道觀,還算是有些根基。

正當鐘鳴思索之時,斐大成踏入屋中,嘴裡還高呼著,“兩位道長隨我進來,我給兩位倒杯茶水喝。”

原來是小道士已經將丹藥分發完,斐大成正將兩人引進屋中。

俊美小道士扶著瞎眼的老道士,兩人來到屋中坐下,老道士緩緩將雙手攏入袖中,空洞的眼框轉向鐘鳴,露出個駭人的笑容,道:“鍾居士,我們甚是有緣,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