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就是他最為疼愛的小徒弟殺生,他本想把殺生交給大弟子觀雲,可沒想到竟一時沒找到他的人影。
於是,大師把洛北叫到身邊。
“大師,有什麼事您只管說……”洛北大概猜到大師心中所想,於是開口道。
大師望著琉璃塔下的寺院全景,看著漸漸離去的眾位弟子,說道:“習慣了有這群孩子在身邊,突然告別,老僧……也極是不捨啊!”
說完,大師轉過身來,目視洛北。
“洛北,老僧確有一件事想要求你……”
“今日散盡眾弟子,老僧已了無牽掛,唯有殺生讓我最為擔心,他悟性雖然不差,但畢竟年幼,所以……我想把他交給你代為照顧,你可願意?”大師目光灼灼,等待著洛北的回答。
洛北輕輕笑了笑,點點頭,他自然不會拒絕,因為他本就與殺生很是投機,哪天小和尚見到了大白說不定還會鬧出什麼笑話來。
答應之後,洛北忍不住又問道:“大師,你是覺得有什麼危險連自己也抵擋不了嗎?”
無岸大師面色變得有幾分凝重,思索許久才言道:“這世間的許多事又豈能是幾句話就能說得清的,危險自然在所難免,至於能不能抵擋的了誰又知道?”
“只是你們還年輕,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無岸大師的目光落在洛北眼底,不知為什麼竟有種既慈祥又炙熱的感覺,讓洛北心底升起一陣暖意。
“不管信與不信,與殺生相遇,這是他的機緣,也定然是你的機緣,或許……是整個天下的機緣也未可知啊!”
洛北愣愣的看著大師,不知道他這句頗有深意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整個天下的機緣?這是不是太看重自己了?
……
黃昏時,寺中剩下的除了無岸大師和洛北,就只有芸娘和少年,還有四名黑衣侍衛,自然還有足不出琉璃塔的啞然。
唯有四處尋找也不見蹤影的殺生,他們幾乎把整個寺院都找了個底朝天,居然都找不到殺生,這可真是奇怪了。
說來那是一個讓所有人甚至連無岸大師都完全想不到的地方。
夕陽從大殿外照進來的時候,拖出一道長長的光線,正照在佛像側面的角落裡。
而這時候,也不知是被太陽光芒照的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一個小光頭居然緩緩的伸了出來,眨了眨還有些朦朧的睡眼,所有人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的殺生自己出現了。
他就那樣一動,從佛像身後頓時滾落一個東西,掉在地上的時候大家才看清,那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酒罈。
無岸大師長嘆一聲,簡直不忍直視。
任誰一眼都可以看的出,殺生是因為喝醉了酒熟睡在大佛後面,直到此刻方才醒了過來。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殺生獨自躲在了佛像後面竟是把從半月樓帶回來喝剩下的半壇酒一次性喝了個精光,然後便倒在佛龕後面酣睡起來。
不但大師與眾位師兄告別沒有吵醒他,就連後面大家翻箱倒櫃的到處尋找也沒能讓他醒來。
陽光灑在他朦朧的睡眼上,刺眼的光芒讓他忍不住使勁兒眨眼。
剛一睜開眼,他差點被嚇的從佛龕後面直接掉下來,因為幾雙眼睛正帶著奇怪莫名的目光盯著他看。
“怎……怎麼了啦?”殺生好不容易坐直了身子問道。
無岸大師臉色有些陰沉的喝道:“殺生,醉生夢死可說的就是你了!”
殺生揉著雙眼有些無辜的道:“師父你不是說酒肉穿腸是考驗佛性嗎?我也想多考驗考驗自己呢……”
他看了一圈有些奇怪的問道:“咦,師兄們怎麼都沒在?”
無岸大師被他的話說的頗為尷尬,心中不知有沒有後悔在弟子面前說了那些話,不過聽到他問起其他弟子時,不禁又有些默然的看向洛北。
洛北知道大師不忍把實情告訴殺生,於是上前說道:“大師讓你的各位師兄下山出去化緣了,我們也這就便要離去,找了你半天才有些耽擱了……”
殺生立時高興起來,從佛龕上跳了下來,說道:“真的又要下山了嗎?師父你是不是也要一起下山?”
無岸大師蹲下身子幫他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說道:“你跟著洛北和他們一起下山,師父要留下寺中等你們回來!”
可是,就在這時候,一名黑衣侍衛突然驚道:“大師,我們可能走不了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