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奏《離賦》絕世音……
一顰一笑亂眾生……
蟾宮明月為情困……
……
一曲奏罷,瘋女終於徹底的安靜下來,阮紅玉纖指於琴絃上飛舞之時,目光中全無半點慵懶之意,那一刻的專注世所少有,虞晗在一旁看了也不禁心生佩服。想不到平日裡只是作為人們取樂的琴曲此刻竟多了其他效用。
見瘋女安靜下來,阮紅玉朝小蝶目光流轉,示意讓她安撫瘋女到裡面的床榻休息,她自己嬌媚的臉上卻多了幾分蒼白之意,看起來好像是彈了這支曲子讓她也很是費了些心力。
目送小蝶帶著瘋女走進內屋,阮紅玉這才緩緩回頭,對虞晗輕輕點頭,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指了指面前,讓虞晗坐下。
虞晗坐在阮紅玉對面,卻發現在阮紅玉身旁的小來手裡還抱著半個未完全剝去外皮的橘子,自己卻眼睛微閉,好像快要睡著了一樣。
他笑笑,感嘆這般年紀真好。
“你
來找我有什麼事就說吧,今天我有些累了,過一會兒便要去休息了!”阮紅玉輕聲說道。
虞晗點點頭,雙手在胸前抱了抱,說道:“既然如此,虞晗也不與您客氣了!”
“不知您是否知曉昨日雨夜之前天香樓花船可曾外出?”
虞晗靜靜的看著阮紅玉,只見她目光微變,眼裡閃過一絲猶豫,但這猶豫之意很快就遁去無蹤。
“有!”
虞晗心中一動,果然不出預料,南城外的江面上那艘毀壞的船正如洛北所見,是天香樓的花船無疑。
“那麼包下花船的是什麼人?他們……又去了哪裡?”
這一次阮紅玉沒有猶豫,嘴角間露出一絲譏諷般的笑意,說道:“能包下天香樓的花船之人自然不會是普通人,他們一邊在船上飲酒作樂,一邊乘著花船順江而下,尋覽臨安錢塘之景,身邊更有美麗的女子相陪,這也就是為什麼有人喜歡花花世界的原因吧!”
“至於昨夜包下花船的是什麼人……”她突然停下來,目不轉睛的看著虞晗,好像要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他此刻內心正想的是什麼一樣。
虞晗有些驚訝於阮紅玉為何突然如此看著自己,但他沒有躲避,坦然相對。
終於,阮紅玉收回目光,似乎也對虞晗此刻的坦然感到一絲滿意,於是乾脆說道:“據我所知,昨夜來的人該是臨安城裡一個極為神秘的組織,他們很少公開露面,這一次……應該是從遠處來了一個身份十分特殊的人物,他們不得已才陪同前來包下花船……”
“神秘的組織……身份特殊之人……”虞晗默默的重複著這兩句話,心中的疑惑更深。
他抬起頭去看向阮紅玉的時候,發現她又望向了裡面的床榻。
“雖然紅姨很早的時候就讓人封鎖了訊息,但她沒有想到的是,昨夜隨船出去的船伕和姑娘們還有一個竟然能活著離開了那艘花船,除此之外,我想那些人甚至連屍體恐怕都再也找不到了吧!”
阮紅玉輕輕的閉眼,除了一聲輕輕的嘆息之外,她沒有再顯露出過多的情緒,因為對於這樣的事,她早就已經看的淡了。
要不是自己不喜那些貪酒好色之徒,加上不久前才接下來一份相府的差事,恐怕在那些人一擲千金之下,紅姨很可能會讓自己陪船出遊。
虞晗也順著阮紅玉的目光望去,此刻他才豁然明白,原來那個目光呆滯的女子正是阮紅玉口中所說的昨夜隨船出遊的那個唯一的倖存之人。
“只可惜她已經完全瘋了,想要從她那裡知道些什麼訊息已是不可能!”
虞晗也不禁“哀嘆”一聲,但很快他就意識到南城慘案的線索到這裡也算是斷了,只憑阮紅玉知道的“神秘的組織”和“身份特殊之人”根本無法找出兇手到底是何人,又是什麼目的。
虞晗起身,在阮紅玉面前恭敬的拜了拜,說道:“多謝阮姑娘告知這些,離開之後我不會對其他人說起……還請放心就是……”
阮紅玉含笑點了點頭,憑他最後這番話不禁對眼前這個少年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她睡了,不如你先把她留在我這裡……三天之後,我想辦法帶你們上船一看如何?”
阮紅玉低頭微笑著看向小來,目光如春水般柔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