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話就直說,這般猶豫可真是不像我們的秦大小姐啊!”阮紅玉故意加重了語氣說道。
秦希這才反應過來,霍然明白,剛才自己流露出來的情緒正被阮紅玉抓個正著,不禁立時紅了臉,狠狠咬著牙裝作很兇的樣子。
“玉姐姐你又來取笑我了,今天我跟你沒完!”
說完對橋下少年微微莞爾,不再逗留,追著阮紅玉奔下橋去。
……
洛北與趙瑗和虞晗一起回到了韓世忠府上,葉知秋卻拒絕了他們的好意,說是不喜與官府中人打交道,即便是名如韓世忠這樣的人物,他也不願踏進他的府邸。
虞晗知道,像葉知秋這樣的人之所以不願與他們有過多牽連,其實也是在躲避一些看不到的風險。
回到府上,他們所有的收穫就只有那塊殺生找到的鐵牌。
可是,韓世忠看了之後也是一籌莫展,這鐵牌太過奇怪,連他也未曾見過,但對於百歲閣的突然出手,這讓他也感到無比意外。
按說百歲閣不可能不知道他們這一行人的身份,如此冒然出手,一定是有什麼特別重要之事,不然他們不可能為此甘冒惹上官府的風險。
“百歲閣在臨安暗夜當中已經存在了許多年,與官府一直相安無事,這一次敢於出手,我想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觸動了他們,由此看來,很可能就是與這個東西有關!”韓世忠手裡掂量著鐵牌,說道。
“韓師伯說的對,也許我們可以從百歲閣身上查到點什麼,不過我想的現在最為
關鍵的是大家出入一定要小心了,百歲閣既然出了手,就不可能隨便收回去,在船上要不是有秦府千金和臨安公子及時出現,恐怕大家凶多吉少!”虞晗沉思後說道。
哪知道一聽他說話,韓世忠莫名提高了聲音,皺眉問道:“什麼?你們說的可是秦檜的閨女?”
虞晗不明所以,但從韓世忠突然變化的態度可以看出,他有些怒意,於是點了點頭,說道:“韓世伯,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韓世忠“哼”了一聲,冷然道:“沒什麼,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原來,朝廷當中對於與金國之間的是戰是和大體分為兩派,主戰派是以韓世忠為首的武將,而主和派正是以當今宰相秦檜為首,兩者之間雖然是政見不和,但也難免滋生不滿情緒,故而韓世忠才會這般說。
……
秦希把下巴搭在阮紅玉的琴架上,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阮紅玉命小蝶準備了糕點,一份給秦希,一份則留給瘋女。
“我看我們的秦大小姐心思是越來越多了,不知道那顆七竅玲瓏心裡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呢?”阮紅玉溫柔的揉了揉秦希的頭髮,忽然發現眼前的秦希不僅僅是多了心事,好像一瞬間也跟從前那個小女孩不同了。
“玉姐姐,你說洛北他明明見到了我,為什麼不肯走過來跟我說些什麼呢?”秦希微微撅起嘴來,不解的說道。
阮紅玉見她態度認真,也不忍開她玩笑,想了想後說道:“原來你是在想那個呆頭鵝哪!”
秦希立即抬起頭來,望著對面的阮紅玉,問道:“呆頭鵝?”
她笑了起來,倚靠在溫暖的椅子上,說道:“對啊,你難道沒覺得從一開始他就呆頭呆腦的杵在那裡,那不是呆頭鵝是什麼?”
秦希使勁兒的眨了眨眼睛,說道:“那依你的意思是說他並不是刻意不願跟我說話的,而是因為他本就是那般性子?”
阮紅玉修長的手指緩緩搭在了琴絃上,她在思索著少年的模樣,然後把身子壓低,臉差一點就貼在了秦希臉上。
“我說小希,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呆頭鵝啊?”
這句話說的輕輕柔柔,但聽在秦希耳畔,就像是一道猛然出現的雷聲,她身子立即繃直了起來,稍緩沒多久,她的臉也跟著紅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愣愣的看著阮紅玉,眼前出現的卻是曾經與洛北相識和相處的諸多場面。
她甚至不是很能明白,為什麼會在君山雲海對洛北說了那麼多,而那些藏在心靈深處的心事,是連最親的父親還有兄長都未曾吐露過的。
也許就是因為自己突然從山坡上躍下時他能隨之躍入茫然的雲海之中,也許是他坐在自己身邊靜靜的傾聽著時那認真的模樣,也許還因為其他的什麼。
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絲,它可能很小很細微,甚至連自己都毫無察覺,但情感的種子既然已經埋了下去,只要不死,就一定能開花、結果……
“哎!”阮紅玉輕輕的嘆息一聲。
“沒想到讓我們秦大小姐情根深種的不是風度翩翩的臨安公子,卻是那個呆頭呆腦的傻小子,看來情之一物果然是難以捉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