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你這匹馬可真是神駿,就連我的追風都頗有不如,不知是如何得來的?”楊再興輕撫戰馬追風,望著洛北抱著的棗紅色駿馬不禁說道。
洛北用力抱著紅珊瑚,這些日子他確實有些想念它還有大白,沒想到紅珊瑚就突然出現,可惜大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看來還是紅珊瑚更有良心些。
“這是一位朋友暫借給我的,以後可是還要還回去的!”
想到秦希,他也自然而然的想起兩人分別時的約定,秦希將紅珊瑚借給他,並讓自己兩年之內到臨安找他,現在時間過了許久,自己怕是要在不久之後想想行程的問題了。
從古至今,恐怕再沒有什麼比良馬更知人性,縱然分別千里,它們也一定能尋蹤覓跡的找到自己的主人,有時候連人都尚且不如。
楊再興和洛北乍見寶馬,不禁都是喜出望外,而且他們兩個剛才還在為衝營沒有戰馬而苦惱,現在有了兩匹寶馬,如何能夠不喜。
只是他們一起有六個人,如果要一起闖過去,那麼就必須三人共乘一騎,雖然兩匹都是神駿之物,但那也將嚴重影響速度。
最後,也只能想其他的辦法,由楊再興與穆心蕊共乘追風,先行殺入金兵營中,而洛北跟殺生徒步,畢竟他們兩個還有些武功,或能自保,而紅珊瑚就交給瑗兒和芸娘一起乘坐,紅珊瑚神駿無比,即便他們兩個對御馬之術並不熟悉,也可保無事。
商量好對策之後,洛北便拉著紅珊瑚哄了半天,生怕它到時候不聽使喚,再把瑗兒和芸娘丟在一旁,那可是誤了大事。
好在紅珊瑚雖然驕傲,但性情頗為溫順,更知人情,經過洛北哄了許久,也不再決絕。
如此,一切準備停當。
雖然還有許多漏洞之處,或許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可能造成身死人亡,可眼下情況,想要衝出金兵的地界,也只能寄望於一點運氣了,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
……
當夜色在某個時刻達到最深時,就說明黑夜正與白晝相互交融。
風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息了,就連整座金軍大營也變得安靜起來。
清晨,正是人們最疲倦的時候。
這一夜楊再興、洛北等人並未閤眼,因為他們在等待時機,就連殺生也跟著緊張的沒有了睏意。
在某個時候,突然傳來的喊殺聲讓剛剛養出的那一點睏意也立即消失無蹤。
“我們走!”楊再興凝眸間抓緊了長槍,然後躍上了追風背上。
他伸手將穆心蕊也拉上馬背,然後一提馬韁,縱馬而去。
這時候,洛北和殺生也使出渾身解數,如果不是洛北及時止住,神駿無比的紅珊瑚很可能會後發先至,這讓馬上的瑗兒和芸娘臉頰一瞬間就白了下來。
兩軍陣前,傳來刺耳的刀槍碰撞之聲。
沒有戰鼓,也沒有排兵佈陣,只有鼓足了勁兒的兩軍戰士,在浴血而戰。
宋軍於清晨發動奇襲,但金兵也並沒有鬆懈到任人宰割,他們枕戈待旦並不是鬧著玩的,而且這些金兵個個勇猛異常,沒過多久就阻止住了宋軍的奇襲之勢,讓兩軍陷入了僵持的對戰當中。
這對宋軍來說並非好事,因為大軍在後,現在跟金兵交戰的只是先鋒騎兵,作戰雖然勇猛,可畢竟人數不佔優勢,一旦不能完成速戰速決,那麼將陷入苦戰。
一個騎著烏黑龍駒的金甲大漢望著前方生死拼殺的兩軍將士,不禁也發出了讚歎。
“這支南朝軍隊怎麼突然改了性兒,要是宋人個個都這麼勇猛,哪裡還會留給我們大金南征的機會?”
“四太子……”在離他不遠處的馬上是昨夜那位書生打扮的人,禮貌的叫了一聲。
原來這位金甲大漢不是別人,正是到兩軍陣前觀看戰況的金軍統帥完顏兀朮。
昨夜他正在中軍大帳當中,楊再興和洛北所見的守衛鬆懈也不過是內緊外鬆而已,有書生和那位“破軍使”守在他身邊,安全上的事情就不必太過擔心。
“這支軍隊正是宋軍當中最善戰的岳家軍,統帥名叫岳飛,是個極厲害的人物!”書生在一旁微微輕身,語言謙和的說道。
“哦?岳飛……”完顏兀朮的聲音拉的很長,像是在細細的品味著什麼。
“我早就聽過這個名字,南朝人都稱他為英雄,還以為名不副實,沒想到今天看到他帶出來的兵卻不同凡響,嗯……我倒是很想跟他在戰場上較量一番了……”
“岳家軍雖然勇猛善戰,只是這些先鋒軍人手畢竟太少,這大概也是他們發動奇襲的原因,可惜我們並沒有給他們留下可乘之機,要不了多久,被重重圍困的宋軍就會像潮水一樣崩潰的,除非……”
他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等到完顏兀朮的目光看向他的時候,這才緩緩說道:“除非還有一支奇兵……”
作為金國最有權勢的人身邊的謀士,他言語舉止無不有禮有節,沒有卑躬屈膝,也絲毫不顯倨傲,這大概也是完顏兀朮身邊能人眾多,卻對他格外信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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