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牯牛的話,讓盧仚心頭微微一震。
這門秘術的根底,他大致有點譜了。
魚孤傲已經發出一聲驚怒交集的長嘯,他雙手急速結印,口誦秘咒,催動了那一門用來控制魚餮軍的秘術。但是秘術發出……沒有任何效用!
魚餮軍直勾勾的盯著魚孤傲,‘嗤嗤’的笑著:“爹,你想要做什麼?我前一陣子,強劫了一位小民女進府,不小心被她踢爆了下體要害。”
話音未落,魚孤傲一聲悶哼,他的褲襠處除了大片水跡,驟然有大片血水爆開。
如此劇痛,就算是佛陀都承受不住。
魚孤傲慘號著,雙手勐地捂住了要害,身不由己的抽搐起來。他身上一道道佛光劇烈閃爍,他不斷的催動法力,想要修復身軀,但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對這可怕、歹毒的傷勢沒有半點兒用處。
“我是……你爹!”魚孤傲‘可憐兮兮’的嘶聲慘嚎。
“錯了!”魚餮軍九張麵皮上,變幻出了或喜或怒、或驚或憂的表情。他身軀蠕動著、跳動著、抽動著,麵皮劇烈的變幻著,聲音或輕或柔、或高或低的笑道:“你是我爹,也是我爺爺,更是我曾祖父……”
“所以,我是你兒子,也是你孫子,更是你曾孫子……”
“爹!”
“祖父!”
“曾祖父!”
魚餮軍身軀哆嗦著,突然九張麵皮同時張開嘴,瘋狂的咆孝:“為什麼要害死我……不,是我們?你知道,我們有多痛苦麼?”
隨著魚餮軍的慘嗥聲,魚孤傲的身軀勐地炸開。
從皮到肉、從血到骨,連同神魂一併,炸成了一團血霧,然後很均勻的分成了九團,飄落到了魚餮軍身上,被他的身軀快速吸收,一點殘渣都沒剩下。
‘咯咯’一笑,魚餮軍轉身看向了盧仚:“不過,不重要了。他是我什麼人,我是他什麼人,不重要,完全不重要……呃,我就是我……天上地下,獨一無二!”
“我是!”
魚餮軍笑呵呵的問盧仚:“你覺得,我應該叫什麼才好?”
盧仚眯著眼,輕輕搖頭:“我覺得……”
魚餮軍打斷了盧仚的話:“我錯了,不該問你這死禿子這問題……你覺得沒用,沒用……應該是我覺得才對……呃,死禿子,我們,合計合計?”
盧仚看著意態癲狂的魚餮軍,輕聲道:“合計什麼?”
魚餮軍笑著搓了搓手。
就算是搓手,他的十八隻手掌相互摩擦,發出來的聲音都各自不同。有的摩擦聲很正常,有的摩擦聲宛如鐵皮對撞,有的摩擦聲好似腐爛的死豬肉被人用錘子碾磨,還有的摩擦聲直接就是嬰孩瀕死前發出的悽婉哭喊。
他輕聲道:“合計合計,比如說,你退出城去,不要管這裡的事情,如何?”
他目光閃爍的盯著盧仚,輕聲道:“大家同為佛門一脈,何必相互戕害?你,帶著你身後的禿子們離開,這滿城百姓,還有城外的那老不死,全都留給我,如何?”
盧仚好奇的問他:“你,也是佛門弟子?”
魚餮軍皺著眉頭,用力的抓了抓腦袋:“當然,我也是佛門弟子……唔,稍稍有點印象,我,應該是佛門弟子吧?所以,我們無冤無仇的,何必呢?這些螻蟻一般的生靈,你護著他們,於你無用,何必呢?”
“將他們,讓給我,我承你一份情。”
魚餮軍笑得很燦爛:“至於城外的那個老不死,你也很希望看著我弄死他吧?嘻,剛才我弄死魚孤傲這老雜碎的時候,你就沒有出手阻止,我明白你的心!”
魚餮軍擺出一副‘天下大事盡在心中’的‘通透、明澈’的模樣,笑吟吟的看著盧仚:“我明白你在想什麼……你們佛國的禿子們,看不得這群姓魚的雜碎。你,恨不得他們去死……所以,我幫你將他們全部做掉,你,退出神胤皇朝,不要管這裡的事情,可好?”
盧仚看了看城外已經開始散發出刺目光芒的九族誅滅大陣。
他嘆了一口氣:“你如果只殺姓魚的……”
魚餮軍急忙擺手:“單單姓魚的,不夠,還得多殺一些百姓而已……我可以不動你們佛國的百姓,但是神胤皇朝的這些,全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