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知肚明,爛陀聖地的某些老禿子有多可怕。
那些老禿子,不僅僅是修為高得可怕,更是心黑得……比忒孃的市井紅塵中,那些混幫派的,放高利貸的,敲骨吸髓,坑得百姓賣兒賣女、家破人亡的無賴混混還要心黑一百倍、一千倍!
所以,朗月大師不說,他老熊尊何德何能,敢去問這裡面的玄虛勾當?
就當做,歲月靜好吧!
就當做,朗月大師,這個雲槎嶺的老主人,只是偶爾興致來了,跑去外面旅遊了一圈,今日興盡,終於想起來了自己的這個小窩,屁顛屁顛的又跑回來了吧!
這雲槎嶺,本來就是她的道場。
自己,也永遠是她身邊,為她巡山、看門的那頭小熊瞎子……好了,就是這個道理。
老熊尊的心境,莫名的平復了下來,他端著酒罈子,連續給朗月大師滿上了酒。朗月大師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咣咣咣’又是連續幾碗烈酒灌了下去。
“嗯,剛才你和那大統領,說了什麼?”朗月大師笑呵呵的看著老熊尊。
老熊尊呆了呆,背後一撮黑毛猛地豎了起來。
他和大統領的交談,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四面八方佈置了不知道多少重禁制,更有幾件極其厲害的秘寶封禁了虛空,隔絕了因果……大統領和老熊尊身份特殊,他們兩個的密會,實在是見不得人的勾當……無論是對於天庭而言,還是對於雲槎嶺的這些妖魔而言,這兩位,就不應該湊到一塊兒!
是以,他們用盡了手段,嚴防死守,唯恐被人察覺他們的密會。
朗月大師居然……知曉?
在老熊尊不知不覺中,朗月大師居然知曉他和大統領私下見面了?
老熊尊心裡頓時轉過了無數的念頭——咳咳,這位不正經的小尼姑,她究竟是什麼時候回到雲槎嶺的?她究竟回來多久了?雲槎嶺的很多事情,她是不是都門清了呢?
咳咳,當然,老熊尊沒什麼好隱瞞的。
對她,老熊尊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沒有,更不需要!
老熊尊老老實實的,將自己和大統領的‘交易’說了出來。很認真的,一字不漏,沒有絲毫更改的將他和大統領的那一番謀劃交待清楚後,老熊尊小心翼翼的看著朗月大師:“您看看,這廝,靠譜麼?”
朗月大師端著海碗,眉心紅痣幽光閃爍,那直透出去的遊絲一般的紅光繃得筆直,紅光撕裂虛空,發出‘嗤嗤’聲響,散發出讓老熊尊心驚膽戰的可怕氣息。
老熊尊不由得駭然看著朗月大師。
他如今的修為,應該是遠超當年的朗月大師的……當年的朗月大師,不過是‘半步尊者’,而如今的老熊尊,在漫長的歲月中,在無數次的生死歷練中,他明白告訴天下人的,他凝聚的帝璽道果,就有四十九枚!
而暗中,他還藏匿了一百零八枚帝璽道果!
這等修為,老熊尊自信,就算是當年爛陀聖地最頂尖的那幾位佛尊,包括方丈大師在內,似乎他也有膽子過上幾招。
但是此刻的朗月大師給老熊尊的感覺,一如當年他幼年時,父母被妖獸襲殺,孤苦伶仃在山林中流竄掙命,被朗月大師撿回去時的感覺……強大,威嚴,無法戰勝,不容侵犯!
老熊尊不由得心肝都在哆嗦——爛陀聖地的賊禿們,實在是太古怪,太可怕了……朗月大師,這是怎麼個情況?怎麼死了一回跑回來,居然強到了這等離譜的水準?
究竟是,朗月大師這些年,有了奇遇?
還是,朗月大師在這次的‘死劫’中,找回了她前面不知道多少世輪迴之前的‘真我’?
老熊尊無語搖頭。
佛門的諸般古怪,尤其是在輪迴中埋伏的手段太多,太玄奧,他實在是搞不清楚啊!
“青殺麼?”朗月大師微微一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師兄的手筆……不過,看這等行事風格,或許是……嚇,不管這麼多了。”
端起海碗,一飲而盡,將海碗重重的放在了面前石桌上,朗月大師打了個酒嗝,嘻嘻笑著看向了老熊尊:“小黑啊,我覺得,大統領的建議,蠻好的……不過呢,你們這麼小打小鬧的,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