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光功德佛雙眼一亮,「哈哈」笑道:「說到「賭」,老衲興致可就上來了。唔,白陽道友有何章程?」
白陽上人把玩著手中那枚青色的天地如意環,隨手朝著盧仚一指:「事情由他們而起,就由他們定!」
盧仚昂起頭來,大聲道:「敢請前輩知曉,事情由我等而生,由我等決定最終勝敗,小僧以為,此法極佳……只是,林浩然已然是小僧手下敗將,他如今,似乎也無力和小僧賭鬥了。」
只剩下一道神魂的林浩然臉色驟變,他咬牙切齒的看著盧仚,恨不得撲上去生生咬斷他的脖頸。
白陽上人澹然一笑:「打打殺殺,並非正道。」
寶光功德佛微笑搖頭:「白陽道友此言,老衲不敢苟同。吾等修煉之人,與天鬥,與地爭,爭鬥廝殺,乃是本分……大家都活了這麼多年,不要用這等無聊的話術,提一些過分的要求。」
他大笑幾聲,繼續說道:「白陽道友是想要提出「文比」之法,讓林浩然和法海比鬥諸如陣法、煉丹、符籙、煉器之類的技藝……那就不用提了,鎮獄一脈,不擅長這些虛的東西。與其「文鬥」,不如你我做上一場。」
伴隨著低沉的轟鳴聲,一輪佛光凝成的烈日從寶光功德佛頭頂冉冉升起,烈日中,可見一座高有萬層的舍利子浮屠放出無數縷極亮的光芒,好似蜘蛛網一樣穿梭虛空,籠罩時空,白陽上人放出的清澈道光頓時一絲絲崩裂粉碎。
白陽上人皺起了眉頭:「寶光道友未免……」
寶光功德佛朗聲道:「老衲生平就是這等薑桂之性,習慣了直來直去,懶得和你虛與委蛇。要麼提一個老衲認可的,讓小兒輩們解決問題的好法子,要麼,老衲也沒多餘空功夫在這裡和你呱噪,你我做上一場,誰先吐血誰認輸,端的乾淨利落!」
白陽上人皺眉,手指輕輕的揉捏著天地如意環,帶起了一縷縷晶瑩的光霞。
他看向了林浩然,又看了看盧仚。
盧仚微笑,向白陽上人合十行禮。
「林家小兒,不堪賭鬥。」白陽上人嘆了一口氣:「當更換人選才是。」
白陽上人的臉色,有點難看。
林浩然這個挑起事端的當事人,無法參與賭鬥……這讓提出解決方法的他,直接就丟了老大一份麵皮。
「換人,可以。當是青羊林氏嫡系,且,年齡不超過千歲。」寶光功德佛澹然道:「法海,他修行至今,也不過百年而已,千歲限制,正是同一輩分的小兒。」
白陽上人就看向了林太一三人。
林太一、林上玄、林上素目光閃爍,頃刻間就將青羊林氏一族符合條件的嫡系晚輩,逐個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三人還在這裡思忖呢,寶光功德佛已然向白陽上人笑道:「既然是賭鬥,而且是白陽道友你主動提出的,可見,道友已經想好了賭注罷?讓老衲聽聽,道友想要賭些什麼?」
白陽上人眯了眯眼睛,他手中天地如意環驟然化為一個清澈的光圈,將他和寶光功德佛整個籠罩在內。他嘴唇微微開合,向寶光功德佛說了幾句什麼,原本嬉笑怒罵,臉上表情頗有點不正經的寶光功德佛,臉上笑容驟然一收,很是森然的向白陽上人望了一眼。
一片佛光升騰,將兩人裹在了裡面,再也沒人看得清兩人的動作。
如此,足足過去了一刻鐘,佛光收斂,天地如意環所化的光圈落回白陽上人手中。兩人似笑非笑,表情微妙,之前那隱隱的劍拔弩張的對峙氣息,莫名的消散了不少。
白陽上人看向了林太一:「你青羊林氏人選,可選定了?」
林太一向白陽上人稽首一禮,右手朝著身後天宮一指,天宮中,一座規模不是很大的虛空挪移陣爆發出強勁的空間波動,不多時,一名身形魁偉,容貌俊朗,身披百花鎖子甲,手持一杆金燦燦方天畫戟的青年大步而出。
「青羊林氏,林浩泫。」林太一指了指那青年。
林浩泫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向白陽上人大禮參拜。
白陽上人輕輕點頭,目光掃過林浩泫,然後眉頭勐地挑起:「此子筋骨,迥異常人,根基如此雄厚,果然非同尋常,善!」
一旁的林浩然咬著牙,死死盯著林浩泫。
這林浩泫,年齡比林浩然還要大不少,同樣是青羊林氏長房子孫。奈何,林浩然的父親在他們那一輩的長房子孫中排位第一,而林浩泫的父親,排名第九,是以,林浩然才是長房嫡長孫,「嫡長」之位,卻和林浩泫沒有了半點關係。
只是,林浩然深知,無論是從資質,還是其他方面,林浩泫其實都比自己強!
尤其是,若干年前,林浩泫在外歷練時,於某處秘境洞府,服用了一顆極其罕見的異果,令得他肉身蛻變,變得近乎金剛不壞,曾以真仙境修為,硬扛真君級攻擊而不敗!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讓林浩然受了刺激,才讓他不辭勞苦,跑來鎮魔嶺歷練,以求作出一些成績,讓族人們刮目相看!
要說真正論綜合能力,林浩然心知肚明,他其實是比不過林浩泫的!
不過,世家嘛。
只要林浩然自己不犯錯,那麼若干年後,青羊林氏的家主就一定是他,而不會是林浩泫。
問題是,現在林浩然自己出了大差錯。
肉身被毀。
蓮藕化身被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