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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慣了現在的樣貌,就會忘掉過去的自己。
——司芃日記
盧奶奶和司芃對望一眼,都捨不得走。
“我們家有臺階,沒被淹過。”司芃十分焦灼,“你們趕緊派人開下水道,把洪水排了,不就行了?”
“說得容易,靈芝區都淹成沼澤國了,我們哪有那麼多人手。”來人穿著肥大的雨衣,急沖沖走往下一家。
“姑婆,我去收拾下東西。等到下午,雨要還下這麼大的話,我們就走吧。”也可以呆在二樓避險,但要是洪水多停留兩日,他們吃飯喝水用電都成問題。
盧奶奶點頭同意。司芃說:“那我找人來幫忙。”
淩彥齊在市裡上班,暴雨加內澇,讓他馬上過來不現實。
蔡昆在健身房上班,離得最近,是最好人選。只是他對淩彥齊意見太深,過來肯定又要念叨司芃。司芃這輩子,最煩人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的叨嘮。
她想起上次來送項鏈的陳志豪,依稀記得他說住在沙南,馬上撥電話過去。
趁水還沒漲上來,司芃冒雨從對面撿好多磚頭回來。咖啡店歇業後,房東把店隔成兩個門面分租出去。還未裝修完,堆了一地的建材垃圾。盧奶奶問她:“撿磚回來幹什麼?”
“我把鋼琴腳墊高一點,怕水漲得太快,浸到琴身,這鋼琴就廢了。”
她還沒來得及把磚塊搬進客廳,陳志豪一身水嗒嗒地站在院門外。司芃給他開門,那些水跟著他的腳,一下就漫進院子。盧奶奶看得心焦焦的:“真要淹了。”
司芃仍不死心:“我看雨小了點。”
“小也沒用。”陳志豪說,“我在沙南住二十多年,太清楚了,內澇嚴重,積水倒灌。而且,定安村地勢沒有周邊那些樓盤高,你懂不?水全往這裡來了。現在車子還能開進來,要走方便。”
兩人把盧奶奶扶進車廂,貓咪給她抱著,再把輪椅折疊放置尾箱。陳志豪一踩油門,朝永寧街東出口走。司芃探出車窗往後一望,洪水已徹底淹沒院外臺階。她的心一下全揪在一起。
臨時救助點安排在靈芝區的頤老院,前去避險的人不多。盧奶奶年歲這麼大,傷了一條腿,又是華僑,是救助的第一等物件,優先安排床鋪。幫她擦幹頭發,換了衣服,扶到床上躺下後,司芃便和陳志豪說:“你幫我看著姑婆,我要回去一趟。”
“有什麼事,我去幫你……,”話還未說完,司芃便竄下樓梯。窗戶裡一望,暴雨中她已奔出院子。
正好淩彥齊打電話過來,陳志豪便說了:“小淩總,我們到頤老院,可司芃又走了。”
“什麼意思?”
“她說她要回小樓,也沒告訴我具體要幹嘛。”
淩彥齊也撥司芃的手機號碼,關機狀態。都跑出來了,回去幹什麼?他看一眼筆記本螢幕,然後猛地合上。沒辦法,只能翹班。
風大雨大,淩彥齊開了近四十公裡。知道永寧街西路口有水患,他特意繞到東邊,結果設了路障,只能在路邊停車。剛下車,就被瓢一身的雨。舉目一望,街上無車無人,只有呼嘯的風雨,和被無情摧殘的殘枝敗葉。他頓時覺得心好累,想我到底要為這個女人,淋多少次的雨。
還覺得比上次被人追更狼狽。傘徹底無用,皮鞋踩在嘩嘩的水流裡,早就漲滿水,一步都不好走。認命吧。他把鞋襪脫掉,在汽車尾箱裡找到一雙備用的人字拖換了。
走到小樓,淩彥齊半截褲管已在水中。他抬起腳走上臺階,推開院門,看見司芃彎腰從水裡抱起一盆桂花。
“你做什麼?”淩彥齊實在沒想到,自己回來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司芃渾身濕透,捧著花盆,在水裡一步步地挪,挪去客廳。客廳比院子高兩個臺階,水尚只淹到桌角五厘米處。他跟進去,看見她把盆栽擺上餐桌。
司芃轉身回院子,要接著搬花,淩彥齊拽著她胳膊:“別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