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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好色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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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黃府接連兩場大喪,連著要辦半個月的喪事,陳府如今倒是其樂融融。

黃啟良喪後,陳澈便是首輔。

恰今兒是喪了的陳老爺子的祭辰,年代久遠,大家也不過拈支香也就罷了。

老太太與兒媳婦坐在一處,陳家大郎陳淮陽,與大兒媳婦郭蘭芝亦坐在一處陪著聊天兒。陳老太太的孃家侄孫子,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袁晉亦在。

無論袁家,還是陳家,皆是淮南仕家,一代代郎才女貌浸淫出來的好相貌,袁晉與陳淮陽一般,皆生的陰柔而又俊美。

陳淮陽年長,一身斯文儒雅,袁晉年少,今年不過二十六七,因常在街道上走,則更多幾分江湖氣。

他給老太太磕完了頭,笑著站了起來,環視四周,問道:“姑太太,咱們三郎淮安乃是二甲傳臚,怎的也不見他歸府?”

陳老太太頗為怨念的望了兒媳婦陸寶娟一眼,笑道:“他在次日就著皇上親點,到大理寺任了差職,今兒一早也是入府來拈過香的,不過你來的晚,未見著他罷了。”

陳淮陽勾唇也笑了笑,點著頭道:“那時候才不過四更,我們都還未起來了,老三好孝道。”

一身兼著兩家,半夜才回家,早晨悄悄摸摸的回家敬個孝道,趕著天亮還要上衙門,陳淮安如今是恨不能一身劈作八瓣兒,陳淮陽看在眼裡,唯有冷笑。

不過一個奸生子而已,這就扶搖直上,於陳府中這就佔有一席之位了。

郭蘭芝快人快語,立刻就插了一句:“呵,三弟妹的相貌才真叫美了,還是錦堂香酒坊的大東家,不過,她倒是沒回過家,我有心要認她作個弟妹,可不好熱臉貼冷屁股去呢。”

她父親便是英國公郭崎,相門虎女,快人快語的。

陳淮陽和袁晉對視一眼,羅錦棠,雖還未入過陳家的門,但已經是陳府一家人坐在一起時,避不開的一個話題了。

兒媳婦來京城也好幾個月了,酒坊經營的風生水起,卻連府也未入過,老太君也未拜過,陳家一家人,把這症結全最在陸寶娟的身上。

陳老太太不常出門的,還未見過羅錦棠,總因為陳淮安考了二甲傳臚,為著母憑子貴,要尊著兒媳婦,笑呵呵說道:“要說原來仨兒媳婦是為了照料淮安考試而忙,入不得府,如今也該來了吧。”

陸寶娟訕笑了笑,道:“也是呢,我估摸著錦棠這些日子也不忙了,該日叫她回來,見見老太君。”

袁晉和陳淮陽還有公務,陪著老太太吃了兩盅茶,也就先走了。

走的時候,給老太太行完禮,皆鄭重其事的,給陸寶娟行了一禮。

便郭蘭芝,因為陳淮安的關系,如今待陸寶娟比原來尊敬了許多,那種尊重,不在於言語上,而在於,所有人周身流露出來的小心翼翼。

陸寶娟陪老太太用罷了茶,出來之後,於街頭茫然的站著,也不知自己究竟該怎麼辦。

兒子太爭氣了,自打回京,才不過幾個月而已,一重又一重的大事辦著,轟動京城,便他父親陳澈,這些日子偶爾早些歸來,都會到陸寶娟的房中,陪她用頓飯,一起說說淮安那個兒子,而後,破天荒的,總算夜裡會宿在她這兒一夜。

所有的一切都越來越好,除了羅錦棠,真要叫她入府,陸寶娟覺得,自己瞬時就得成個笑話。

心裡麻亂亂的想著,陸寶娟提著自一盒紅參,硬著頭皮就進了木塔巷。

雖說外面瞧著又擠又窄,但這處巷子裡卻極為清靜,當推開門後,陸寶娟也是吃驚不小。

她原以為,像這種又雜又亂的地方,又還是多人集居,必定是個破破爛爛的大雜院而,不呈想院子裡一色的青磚鋪地,雖說窄窄一點小院子,叫水沖刷的幹淨明亮。

而牆壁上掛滿了爬山虎,間或露出兩只粉紅色的薔薇來,散著淡淡的幽香。

這院子裡住的人應當很多,不過出門的鞋子都整整齊齊擺在門口,應當是一進門,大家就都會換鞋子的。

鼎鼎有名的葛青章,葛大狀元就坐在屋簷下,玉面微冷,鋒眉略簇,兩腿劈著叉,旁邊是個年約十七八的少年,替他搖著扇子,倆人正在說著什麼。

陸寶娟甫一進門,那少年隨即站了起來,仔細看了一眼,笑道:“卻原來是陸伯母,您必是來看我二哥的吧,他今兒不在,不過我嫂子在,您且等著,我去於你喚她去。”

說著,陳嘉雨蹬蹬蹬就上樓梯了。

陸寶娟仰頭望著陳嘉雨蹭蹭蹭兒上了樓梯,再看一眼躺椅上的葛青章,心中對於陳淮安這個兒子說不出來的驕傲。

畢竟葛青章是金殿狀元,如今已經是翰林院的學士了,禦前行走的人了。至於陳嘉雨,二甲進士,也是翰林院的庶吉士,有這樣兩個人伴著,陳淮安甫一為傳臚,就入了大理寺當差,官途她就不操心了。

至於羅錦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