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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燈火通明。
李安和聽著眼前人仍舊在絮絮而語, 可他卻彷彿已經有些聽不真切了…三叔今日去了別莊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了霍令儀?這怎麼可能呢?而且聽安清先前所言, 今日三叔的表現與往日全然不是一副模樣,直把那場上眾人都給嚇了一跳。
是啊,怎麼可能不嚇一跳呢?
即便他不在別莊,可是隻這般聽安清說起便已覺得不可思議,更何況是他們這些親眼目睹的人了。
可是三叔他究竟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李安和心下大抵已有幾分猜測, 卻又覺得實在太過不可思議了些…屋中李安清仍舊在絮絮說著話, 而他眉眼微垂看著那跳躍不止的燭火, 薄唇緊抿卻不曾言語。
李安清說了許久也不曾聽人答, 便掀了一雙眼簾朝人看去, 待瞧見他面上的這幅神色,眉心輕擰了幾分,口中是又跟著一句:“哥哥, 你在想什麼?”她這話一落, 唯恐人先前那話不曾聽清, 便把手中的茶盞擱於一處, 而後是託著下巴瞧著那燭火又開了口:“我還從未瞧見過三叔那副樣子, 哥哥, 你說三叔是不是當真喜歡霍姐姐?”
李安和聽得這句倒是回過了神。
他也不曾說話,只是仍舊垂著那雙眼眸。而後他擰頭朝那半開的木頭窗欞外處瞧去,院子裡未曾掛著燈籠, 唯有點點月色把那處物什照了個通透…他就這樣負手而立,望著那院中一株鮮豔的桃花,良久才從喉間輕輕吐出幾個字:“我不知道。”
他的確不知道。
對於三叔…
他從來就不曾看透過。
在他的記憶中, 三叔好似一直都是這樣喜怒不形於色的,那個男人太過冷靜也太過沉穩,恍若這世間萬物沒有什麼可以擊起他心中的那一片漣漪。他以為三叔會一直都是這幅樣子,大權在握、睥睨天下,冷靜得不像一個人。
可先前安清卻與他說起了一個完全不同以往的三叔,一個會笑會溫聲而語,會替人解圍的李三爺。
明眼人都知道三叔今日這樣走上一遭,為得就是去給霍令儀撐腰,他是要和這燕京城的所有人說,霍令儀是他李三爺護著的人。
只怕日後這燕京城中也不會再有不長眼的人去欺負她。
自然,也不會再有不長眼的去肖想她。
李安和想到這,負在身後的手卻還是忍不住握了一回。他邁步朝那木頭窗欞走去,等走到窗前,他便微微仰頭看著天上的那彎月亮。三叔,他是真的喜歡那位姑娘嗎?想來應該是的,若不然以三叔的性子,當日圍場之際又怎麼可能會捨命救她?今次也不會這樣走上一遭。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那個姑娘這樣好,三叔說到底也只是個尋常人,喜歡她自然也實屬正常…只是,她心中是怎麼想得呢?
她…也喜歡三叔嗎?
李安和想起先前安清所說的那些話,心下卻是又化開一聲綿長的嘆息…她這樣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不知道若是今日她和三叔這樣離開,這城中會起什麼樣的流言?可她卻還是義無反顧把手放到了三叔的手上,跟著他走了。
這樣的恣意,這樣的不顧…
真是令人有些說不出的嫉妒啊。
李安清看著李安和的身影,或許是那一層月色渡了他滿身,竟讓她覺得有些恍然。她想起哥哥舊日對霍姐姐的情意,即便當日霍姐姐言辭之間已是拒絕,可哥哥心中是怎麼想的,她卻不知道。她想到這,紅唇一張一合,一時之間卻也有些不知該說道什麼了。
屋中無人說話,一時顯得有些格外的靜謐。
不知過了多久——
李安和才松開了負於身後的手,他仍舊仰頭看著那彎明月,口中卻是說了一句:“你說,先前三叔在祖母那處?”
李安清聽得他發問,卻是足足怔了有一瞬的功夫才反應過來,她先是點了點頭,見人未曾轉過身便又開了口說道:“我先去去的時候,三叔還在祖母那處,平兒姑娘還在外頭侍候著…瞧著神神秘秘的,也不知是在說些什麼。”
李安和聞言卻不曾說話,平兒是祖母身邊的大丫鬟,往日從來不曾離祖母半步,今兒個卻在外頭侍候著…他心下清明,卻是又停了一瞬才開口:“我知曉了,夜深了,你也該回去歇息了。”
他這話一落,卻是又跟著一句:“今日之事你且先莫與旁人說起,三叔素來行事有度,他要做什麼,我們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
李安清其實還不想走,她心中的那些思緒還未曾平定,可眼瞧著哥哥還是先前那副樣子,她倒也不好再說道什麼了…她輕輕應了一聲,而後是起身屈膝朝他打了一個禮,跟著是一句:“哥哥也早些歇息,我先回去了。”
待這話說完——
李安清便打了簾子往外走去,只是臨來卻還是轉身瞧了眼裡間…她看著哥哥身上渡著的那一層月色,在這夜色中泛著無邊的清寂和薄涼。她心下一嘆,終歸還是落下了手中的布簾,不再言語,往外走了。
李安和聽著那一串腳步聲越走越遠,他微微合了雙眼,喉間也跟著漾出一聲幽幽長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