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這年頭有未婚女兒的夫人們都差不多,
韋恩在面對布魯克夫人的時候,依稀有了一種前段時間面對羅素夫人的錯覺。
注意到瑪麗小姐和韋恩聊天的時間似乎有些超出常規之後,布魯克夫人都不需要韋恩自己找話題,
等瑪麗小姐有些悻悻地離開之後,一連串的問題就接踵而至,甚至還有兩位夫人過來旁聽。
不過韋恩今晚的“服務態度”算是相當良好的,一陣東拉西扯,順便旁敲側擊,
都快能編出一段“黑石鎮演義”外加“偵探社演義”了。
儘管布魯克夫人沒有對韋恩像是無意中提到的一些話題做出回應,沒能套出關於那個吊墜更多的資訊,靈性直覺和簡約線條的視野也沒有發現異樣,
但等布魯克夫人他們離開之後,韋恩偷偷掏出懷錶看了一眼,差不多聊了半個小時,以舞會上大多“碎片化”交際的常態而言,算是超常發揮。
這時候舞會已經進入到了相對自由活動的階段,韋恩注意到布魯克夫人重新回到了夫人堆中交際,稍微尋思了一下,就向莊園裡的僕人詢問了吸菸房的位置,
然後也沿著宴會廳的階梯,往二樓的方向走去。
這個小技巧還是伊恩·菲斯克無意中透露給韋恩的,
雖然吸菸在這個年代還不是一種會被女士們公然嫌棄的行為,
但坐到相對私密的空間裡,品著美酒和雪茄進行交談,對於男士們而言,也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舞會社交”。
——當然了,這其中也有逐漸年長的紳士們需要保持風度和精力充沛的形象,拒絕公開展示自己疲憊一面的因素。
伊恩·菲斯克對這個潛規則就有別的利用方法,
只要表示出了要去吸食雪茄的意思,僕人們大多都不會跟隨,他也可以藉此在舞會上“消失”一段時間。
到了和宴會廳階梯相連的二樓,韋恩也沒去吸菸房,而是在階梯附近找了一間供賓客們自由使用的休息室,
謝絕了女僕要送來茶水的好意之後,韋恩一個人留在裡邊獨處,順便還悶了一口聖水助消化。
這裡差不多算是琳娜剛才走過的必經之地,要是布魯克夫人發覺什麼異樣走上來,韋恩還能再借機找她攀談,充當一下臨時崗哨。
結果布魯克夫人沒等到,休息室裡卻來了一位讓韋恩稍微有點意外的男士,
好像是叫西蒙·謝爾曼來著,反正就是那位造船廠公子。
對方在門口擺了擺手,示意僕人們不需要過來服務,然後就走到了韋恩對面的短沙發上坐了下來:
“韋恩先生是嗎?今晚還真是讓我有些意外,沒想到在福吉尼亞州,還能在舞會上遇到教會和大家族之外的非凡者。”
嗯?!
之前在類似泰溫牧師之類的大人物身邊,有人能發現我是非凡者也就罷了,憑什麼你也可以?!
就連伊妮莎和琳娜,都表示我“開視野”時是沒有異樣的,除非“視線”注視到她們身上。
“你不需要警惕,你也沒有暴露,我是在跟艾利克斯·布魯克交談的時候發覺的。”
對方很快就接著擺了擺手,然後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巧但精美的首飾盒來,“我聽說,你只看過它一眼,就也對它產生了興趣?”
首飾盒被開啟,正是之前韋恩在瑪麗小姐身上見過的那個鑲嵌著藍寶石的吊墜。
確認韋恩看清了之後,首飾盒再次“啪”地一聲被合上,靈性直覺的感知也似乎被遮蔽,
對方重新把首飾盒收好:
“不知道你方便告訴我你對它感興趣的原因嗎?啊,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
“西蒙·謝爾曼,歐文·謝爾曼之子,大概三個多月前從新約克市來到福吉尼亞州。”韋恩接著就幫他把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