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猶豫的地方,我想不出來我應該怎麼辦,萬一弄錯了要怎麼辦。”
沐春喝了口咖啡,看上去正在深思熟慮,楚思思則是滿懷期待地看著沐春。
“那你就先告訴我這幾周以來周剛的治療情況,還有我要檢查你的治療記錄。”
楚思思老老實實回到自己的門診室取了治療記錄交給沐春,沐春看治療記錄的時候,楚思思的心幾乎懸到了喉嚨口,有一種被老師當場批改試卷的感覺。
沐春仔仔細細看了很久,然後將治療記錄合上,端正的放在兩人中間。
“怎麼了?”楚思思緊張地問。
在楚思思的印象中,沐春的閱讀速度非常快,所以今天老師閱讀治療記錄花了足足十五分鐘時間,楚思思整個心都提了起來,完全放不下來。
“這麼說還是【囤積症】?”沐春問道。
“嗯,是的。”楚思思這麼說的時候並沒有信心十足。
這種自信不足,沐春自然是看在眼裡。
周剛這個案例,從第一次門診到現在總共一個月的時間,4次複診周剛一次也沒有缺席,不僅按時來醫院,每一次的治療時間還都超過了一小時。
治療記錄裡的內容也大多數是傾聽患者自述,而這個周剛還真的是很喜歡自述,每一次都能說一個小時。
沐春從治療記錄上看到的內容無非就是每天都要整理家裡的女性內衣,這件事情影響了他的社交,他覺得別人要是知道以後一定會非常看不起他。
至於周剛的工作,在治療記錄中寫的並不清楚。
總之這份治療記錄看上去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卻藏著很多問題。
而現在,楚思思又說這個周剛可能是劉一鳴正在處理的隅川醫學院女生內衣失蹤事件的嫌疑人,以一個身心科醫生的謹慎來衡量這件事,沐春是沒有辦法不感到多慮的。
現在說他正在深思熟慮也不為過,而他深思熟慮的重點並不是周剛,而是楚思思。
做為一個經驗非常不豐富的身心科實習醫生,楚思思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在這個病例中隱瞞了什麼,或者故意忽視了什麼?
沐春看著楚思思,門診室裡安靜的能聽到兩人的心跳聲。
楚思思下意識的將視線從放在中間的治療記錄上移開,看向窗外慘淡的陽光。對面新的大樓已經完成結構封頂,太陽不好的時候,身心科早上八點就必須把所有的燈全都開啟,才能保證足夠的採光。如果一直都沒有什麼病人,賈院長那個老頑固十有八九還是會想著把身心科從醫院裡請出去,想到這裡楚思思突然出現了一種強烈的無能感,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拖累了整個身心科。
看著斜映在牆上的大樓陰影,她提著的心開始往下沉,一點一點,手心微微有些冒汗,視線也不敢離開窗外,門診室的時間似乎正在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