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沐春滿臉誠懇的神情，寧濤有些不知所措，無精打采地接過檢查單，又問, “這些……”

“都是可以進醫保的。”

“我不是問錢的事，我是想問醫生, 我只是看不清楚……”

話到一半，寧濤停了下來，他看著紙上的字，密密麻麻，遠比螢幕上的文件更不容易看清，然而他卻看得清清楚楚，既沒有扭曲的字型也沒有要游出來的線條。

他差異了，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早上所發生的事是幻覺還是真的眼睛出了問題。

“怎麼了？再不去恐怕三個小時都完不成，你今天不用上班嗎？可是剛才你說你早上工作時候看東西看不清楚。”

“是的，我上午還有會議。”寧濤當下，可用心神不寧來形容，甚至心慌意亂，他可以接受自己眼睛出了點問題，但不願接受自己腦子不正常。

工作的緣故，他經常會遇到一些想法怪異，甚至有奇思怪想的當事人，有些簡直比還要離譜，比如因為不喜歡妻子睡覺打呼就和妻子鬧離婚的，原因是妻子打呼的聲音讓他徹夜難眠，並且希望其他人有機會一定要聽聽看妻子的打呼聲。

因為打呼無法睡覺可以理解，然而讓別人去聽打呼聲就十分離譜，且不說不禮貌，不說不尊重女性，簡直有一些變態之嫌。

“或者你覺得還有什麼需要我幫你想的？”

“誒？醫生的意思是？”

“比如你只是高度近視？”

“我確實是近視，有一部分是遺傳，還有一部分因為長時間閱讀，視力不會太好。但是大學裡我就做過近視手術，在那之後視力已經和正常人差不多，而且我也比較注意用眼，不會對著電子裝置長時間閱讀文字，加上運動和良好的睡眠習慣，也許我的意思是，未必能檢查出什麼問題。”

沐春立刻有些愁眉苦臉地說：“你的意思是不檢查了？”

“不不，我的意思是，這裡也不是眼科，我不是說醫生您不專業，抱歉……”

“最近一次健康檢查是什麼時候？”

“一個多月前，一萬多元的體檢，在知南附屬醫院完成的。”

且不說最近剛做過完善的體檢，寧濤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健康狀況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最多應該只是視力忽然出現一些問題，檢查一下眼睛就好，如果真的是百度上所說的飛蚊症，似乎也不是特別大不了的事，早點來檢查也是為了這件事不要影響到自己的工作，他不想因為一些不明白的擔憂影響狀態。

當下，正式需要他十全十美應對工作的關鍵時候，何況如果楚琳家人覺得一切已經安排妥當，他兩週後就要完成婚姻大事，事業愛情雙豐收的人生時刻，他不想因為一些捕風捉影般的小事而分心。

沒錯，這就應該是一件小事。

“我也覺得。”

“什麼？醫生你剛才說？”

“我也覺得體檢是必要的，所以你看檢查身體有時候是非常重要的，不僅能讓我們提前知道身體情況，也能讓我們更專注於當下的生活，避免為一些擔憂和緊張所煩惱，你說是吧，為了第二點原因，這些檢查也是有必要的，但既然你說剛做過一萬多元的體檢，那你看我還一份專案少一些的，去掉可省去的重複檢查的專案您看可以嗎？”

看醫生如此執著於檢查，寧濤也不能多說什麼，且聽著印表機一陣吱吱喳喳之後沐春送到自己面前的第二張檢查清單。

這一次，他又覺得看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