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菲菲二話不說去超市買了兩打啤酒,她一屁股座椅子上,頗為豪爽道,“你儘管喝,姐管夠,不夠我再去買。”
簡一也是毫不客氣,拿起一罐開啟,仰頭張嘴就往嘴裡罐。
她學會了喝酒,為了一個人。
簡一喝得急,一個呼吸不穩,被酒嗆得劇烈咳嗽起來,微辣齁鼻的感覺衝得她腦袋昏沉。
“咳咳,這酒可真難喝。”
接著又開啟一罐,往嘴裡倒。
她越喝越快,只希望自己能快點醉倒,趕快忘了那個拋棄自己的人。
可是這酒呀,越喝越清新,只有胃裡火燒般熱辣辣的疼。
魚菲菲瞧著簡一酒喝了大半眼神越喝越清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酒量不錯呀!喝了這麼多還不醉。”
“不是……我……嘔……”
胃裡翻騰,簡一搖搖晃晃跑進廁所吐了個底朝天。
雙腿無力走路像腳踩在棉花上,她已經醉了,只是這腦袋越喝越清醒。
吐完用清水漱口,簡一嘴邊泛起一絲苦笑。喝酒真是解決失戀最無用最自殘的方式,她再也不要再喝這麼難喝的東西了。
摸摸隱隱作痛的腦袋,簡一癱在床上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她夢到一切都回到原點,停留在她和喬易最初相識的地方。
記憶裡是大片大片的白,她失去了過去十九年的所有記憶,渾渾噩噩在床上躺了很多天。
她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他身著簡潔幹練的白襯衣,清瘦的身子筆直端坐在那一動不動,低眉出塵。
簡一盯著他看了好半晌,胸口原本靜如死水的地方隱隱跳動起來。
她虛弱眨眼,聲音細不可聞,“我想喝水。”
喬易的身軀明顯怔了怔,他起身貼進附身在她嘴邊,“你剛剛說了什麼?我沒聽清。”
他身上的氣息淡淡的,清冽而乾爽。
“我想喝水。”簡一虛弱抬抬眼皮,聲音有氣無力,鼻腔裡呼進的,全是他清淡好聞的氣息。
他動作輕柔扶她起來坐好,這才去為她倒水。
杯裡的水很燙,他又拿了一個玻璃杯把水勻溫了才遞給她喝。
喝了水恢復了些力氣,她本想再和他說些什麼,嘴唇動了動,在她開口的瞬間,一對打扮得體的夫婦衝了進來,身後還跟來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婦人衝上來撲向她,“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我們家簡一真是多災多難啊。”
簡一雖沒了記憶,卻好像和婦人心靈相通似的,見著婦人哭,她也跟著哭。
男人兩隻手分別撫上簡一和婦人的頭,溫聲安慰,“好了,好了,少哭些。”
他們真是我父母?我是簡一?簡一擦擦淚,小心試探道,“……爸?……媽?我是……簡一?”
夫婦倆剛才還略顯欣慰的表情瞬時垮了下來,如遭雷劈。彼此間相互凝望後,醫生前來察看病情。
醫生說,她的腦部並沒有受到創傷,之所以失憶是因為事故發生之前可能受到了嚴重的感情創傷,大腦自動選擇遺忘來逃避某些事情或人。
婦人聽後又抱著簡一陣猛哭,“我苦命的孩子,到底是遭了什麼罪啊?”搞得記憶都沒了。
在場的人看到婦人又哭起來,趕緊好言安慰。你一言我一語好一陣子,失控的場面終於消停下來。
簡一視線穿過所有人停留在少年原來站立的地方,那裡空無一物早已沒有少年清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