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當上了隊副人就變得不認識了……這還是大楊麼?
其實陸賢招和大楊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根本不拿當不當官這件事當回事,而大楊,為了生活、為了家庭、為了職業、為了成就感不管為了點什麼,也需要透過往上爬來證明自己努力過,你說,他能不在乎麼?
不能……
可陸賢招始終不懂。
那,這個結果,賴誰?
記得有個名人說過這樣的一句話,那就是說假如這個人始終沒有改變,那麼不要聽他嘴上說了這麼,他就是喜歡這樣的生活方式;假如一個人已經改變了,也不要聽他有多懷念過去,他就是不喜歡而已。
李春平知道現在也沒覺著自己又多不喜歡過去,就是覺得像當下這樣活著也挺好,那種不用提心吊膽,哪怕跟了毒梟在馬路上也不需要怕警察目光的活著還挺舒服的,尤其是董志勇帶著他胡吃海塞,什麼都用最貴的奢侈品時,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吃冤種的感覺。誰讓你的錢不是好來的?讓你平哥佔點便宜也不算過分吧?
直到有一天董志勇帶他又去了二黑的賭場賭博,這一切才算是有了改變。
當天晚上,李春平手氣出奇的好,玩德州上來就來一把ALLIN的勝利,手裡五萬塊錢籌碼瞬間翻倍,對面直接被殺光,敗興離場。他覺著挺開心,贏總比輸好,董志勇天天給他開豪華賓館的套房總比自己家的小平房好,抽中華怎麼也比紅塔山好,是吧?
可這件事還沒結束,那個輸光了離場的人並沒有離開,準確的說,是他根本走不了了,被小二黑的人帶進了辦公室那一刻,李春平幾乎可以預料會發生什麼。
這小子一定欠了賭債,對於平頭哥來說,這種人都是活該,你沒錢別賭啊,非得欠錢玩,最後你不遭罪誰遭罪?
果然,二黑的辦公室房門——碰!
被撞開的房門一下彈射開來,所有賭客都往屋裡看過去的時候,那個賭輸了傢伙玩命的往外衝,逃跑過程中踉蹌著手蹬腳刨,手腕上,還有被割破的一道傷口,特別深。
鮮血在地上印下一個個印記後,他總算站了起來,問題是還沒等跑出去兩步,打二黑屋裡衝出來的人一腳又給他踹趴下了。
那個狗吃屎是李春平眼看著出現的,接著二黑打屋裡慢悠悠走出來的時候,手中還拎著一把板斧!
“小子,別怪黑哥心狠,真的,我也不想弄的血赤糊拉的影響生意……”他伸出手一下下拍著這小子面頰,將其拍的‘啪啪’作響說道:“可我給你家裡所有人都打了電話,沒有一個人願意管你的時候,我也很失望啊。”
連緊貼著地面,由於害怕根本控制不了口水流出導致口水和地面粘成一條線的他哆嗦著說道:“二黑哥,求你了,求你饒了我吧。”
二黑還挺講究的說道:“沒問題,給我一個電話號碼,讓我能拿到錢就行。”
“我沒錢了啊!!!”
他咆哮著說道:“四年了,我四年輸了一千多萬,家裡的房子、車都輸了,老婆也和別人跑了,連爹媽的房子都賣了給我還債,哪還有錢啊。”
當這句話說完,李春平幾乎可以想到這個人遭受到的待遇。他所謂的把房輸了很可能就是欠了賭債以後,被人逼著拿房產證去過戶,以極低的價格將房子賣個債權方,就這,也未必能拿到錢。現在,他再也拿不出錢了。其實這件事無論從哪看都是他活該,你要是不賭不就沒這些事了麼?但李春平今天不這麼想了,假如這個世界上沒人設賭局呢?假如這個世界上沒有高利貸呢?假如沒有黑社會逼著他賣房呢?
想完這些李春平嚇了一跳,董志勇饒有興致的將手搭在了他肩膀上問了一句:“你說這小子是不是活該?”
李春平想的是:“假如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賣毒品呢?”
噗!
二黑不在廢話了,他知道這個男的身上不可能榨出來錢了,收起到後看在了他的手腕上,那一秒,剛才還在腕子上連著的手被剁了當著所有人的面他發出了近乎殺豬般的哀嚎。
“沒事,沒事啊,各位繼續玩,就是一個欠錢不還的,別擾了大家的性質。”
二黑拿了兩張餐巾紙去擦手上的血,還回頭說了一嘴:“送醫院,讓醫院給接上,醫藥費我出。”
瞧瞧,他剛給人家剁了,這會兒竟然要送去醫院,還挺大方的出醫藥費……
那能不能人家家屬來報仇的時候給你一槍,順便出個喪葬費?
行麼?
是這個道理麼?
打這兒開始,李春平的心亂了,他想起當初自己在江湖上好勇鬥狠,拎著刀一刀刀砍到別人的身上時,總是一陣一陣的起雞皮疙瘩,自己年輕時怎麼那樣?又或者,是現在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