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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步步緊逼

陳達的這個感覺還是被徐良提醒之後才觸發的,老徐說那間堆滿物品的房間像個儲藏室,儲藏室就是倉庫,尤永剛是倉庫管理員,周志和尤永剛同為廢水處理廠的員工,當想到這一點的時候,老陳怎麼想都像是覺得這名兇手在提醒自己廢水處理廠的倉庫有什麼東西在等著自己,否則,一名兇手有什麼必要將兇器留在這個既需要尋找又如此顯眼的地方麼?

又仔細將自己的想法歸總了一下,陳達覺著自己並沒有想錯,這才轉過頭在徐良的耳旁低聲解釋了一遍,他不是不信任周圍的人,而是怕這些人覺著自己的想法過於荒謬,無法接受。

果然,徐良抬起頭瞪大了眼睛:“老陳啊,你確定?”

“確定不確定的,試試不就知道了?”

陳達所說的試試,當然是去試孟海的反應,倆人只要下了樓將尤永剛已經死亡需要調查其工作地點的事情告訴孟廠長,那之後的孟海的任何反應都會給予警方資訊,很多時候警察獲取資訊的途徑就是這麼簡單。

“孟廠長。”

孟海正在樓下錄口供,刑警隊的人在辦公條件比較簡單的環境下,用執法記錄儀將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記錄了下來,陳達和徐良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下來的。

“你們是要找我去單位的倉庫看一下吧?”孟海竟然提前一步把他們倆的目的給說了出來,順帶著說道:“稍微等會啊,等你們同事弄完這點東西。”說完還罵閒街呢:“我也是倒了血黴了,那麼多人發財不見有財運找上我,倒黴的事可真是一件也跑不了。”

陳達和徐良倆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這個結果很出乎他們的意料,對一般人來說,在面對警察的時候往往會更被動,當然主動也不代表著人家有什麼問題,可是能把事情想到警察前面,這也算是足夠鎮定了吧?偏偏你又說不出來什麼,畢竟這不是頭一回,之前周志的死已經走過一遍程式了,還不許人家駕輕就熟麼?

“你怎麼看?”徐良悄悄的問了一嘴。

陳達搖搖頭:“不好說,先過去看看唄。”

“不好說?還有你覺著不好說的人?”

話音落下之後,孟廠長衝著他們倆走了過來,拜託式的說道:“二位警官,我是個生意人,迷信,求你乾淨把兇手抓著,要不然時間一長肯定謠言四起,我那汙水處理廠本來生意就不怎麼樣,再有個鬧鬼之類的謠言,是真頂不住,沒準我兒子在海外的學費都得泡湯啊。”

從孟廠長的表情裡能看出來他是真著急了,要不然也不會說的如此懇切,在這一刻,陳達甚至將他排除在了嫌疑人之外,乃至於去了汙水處理廠倉庫沒有發現任何端倪後,根本沒有繼續搜查,轉身帶著徐良就走了。但是,孟海卻在回到工廠那一刻變成了熱鍋上螞蟻,夾了根菸在辦公室裡真是一圈圈的亂轉,他有點品出味兒了,兇手專門挑自己工廠裡的人下手,怎麼看著是像衝著自己來的呢?

能是誰呢?

這都要金盆洗手了,搗什麼亂啊?

煩,自己可是剛從那條淌滿汙穢的河流裡爬出來,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岸邊晾乾了自己順便讓風吹走身上噁心的味道,為什麼偏偏在這種已經可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時刻,出了這麼一樁事兒?這小子要幹什麼?要錢麼?要錢為什麼殺人?要錢最應該被威脅的就是自己,又或者,他單純的只是跟尤永剛和周志有仇?不可能啊,這倆人最多就是社會底層,絕不會結下這麼大的仇怨……

忍!

孟海決定再忍忍,無論如何也要把兇手的真實目的給忍出來再說,不管你要幹什麼,總得冒頭吧?躲在後邊抽冷子下狠手解決不了問題,是吧?總有一天要到檯面上來,當面鑼對面的吧?

行,老子等你!

想到這,孟海連班都不上,轉身拿著車鑰匙打辦公室裡離開,將車開回了家,一進家門就鑽進了廁所,放了滿滿一浴缸熱水以後,將衣服胡亂脫在地上鑽了進去。

這是孟海的解壓方式,他喜歡這種渾身上下都被水包裹的感覺,那股溫暖和溫潤可以令人很舒適的徹底放鬆,甚至連腳趾頭都不在需要用力控制。

他開始慢慢的,慢慢的進入了一種非常舒適的狀態,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在這種狀態裡,孟海彷彿在潛意識裡看到了什麼,看到了一團霧氣繚繞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裡霧氣飄蕩的非常平穩,勻速的讓人詫異,似乎這樣一個世界裡根本沒有氣流的存在。隨後,正當孟海處於好奇之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霧氣開始瘋狂滾動,似被人掀動後的深海波濤,如被狂風席捲的山巔之雲,氣勢磅礴。

孟海在驚訝中還沒等表現出任何情緒,那霧氣裡隱隱約約間出現了一個人影,影子閃動處,一隻手由遠而近靠了過來,像是奔著自己的更桑咽喉!

唰!

孟海瞬間就醒了,一把伸出去就要去抓那隻手,可就是這個驚醒的瞬間,他看見了浴室的樣子。沒錯,這是自己家,連裝修樣式都如此熟悉,牆上掛著的浴巾還有之前刮鬍子刮破了以後蹭上去的血跡,絕不可能出錯。也就是說,剛才,是一個噩夢,在自己家怎麼可能有人會傷害……

啪!

孟海準備伸出去抓夢裡奔著自己咽喉的手本該抓空的,這才能和眼前的環境對號上,問題是他這一抓竟然抓到了實物,剛剛放下的心立即提了起來。

“幹嘛呀老孟!”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浴室裡傳來時,孟海這才滿臉驚恐的回頭去看,臉上慢慢的水滴也不知道是水還是汗,但轉過頭去,看見自己媳婦就站在浴缸旁邊的時候,他總算徹底放鬆了下來:“又睡著了……”說著還用手擦了一把臉。剛才一定是自己老婆要喚醒熟睡中的自己,這才伸手過來,不然,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那個女人也沒說太多話,抱怨道:“和你說多少回了,洗澡別睡覺,多危險啊,怎麼說都不聽,跟自己不知道在浴缸裡會做噩夢似得,洗一回睡一回,睡一回做一回噩夢,不知道自己注意點啊。”

“幾點了?”對於自家女人的嘮叨,孟海選擇全當成耳旁風,慢悠悠的打浴室裡起身,用浴巾擦拭著身體。

劉春蘭很寵溺的回應道:“我剛下班,你說幾點?”隨後到廚房裡開始忙活飯,打冰箱裡拿出來的,都是自己男人愛吃的,跟照顧另外一個兒子差不多。

他這邊剛擦乾淨,笑呲呲想去廚房跟媳婦起膩,光著身子才走到門口,手裡還拎著浴巾的那一刻聞見了一股很刺鼻的味道,順著那股味兒轉頭看過去,鞋架上正傳來一股撲鼻的腥氣,仔細觀瞧,鞋架上媳婦剛脫下來的鞋好像有點不對勁……

嘀。

一滴圓潤的物體落到了地上,這東西摔成了八瓣,可孟海的眼睛卻瞬間瞪大了起來,因為,那是血!

“你幹嘛呢?”

劉春蘭在廚房門口問了一嘴:“衣服也不穿上,不怕著涼啊?”

她正要走過來看個究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孟海將手裡的浴巾隨手往鞋架上一扔,過去一把摟住妻子的腰,將視線調整到和血滴相反的方向一口親了下去:“過來,讓我稀罕稀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