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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伊向左的骨灰被葬在城南的一處墓園裡。

劉美心因為生産在即沒有出席葬禮，伊慕琛也沒有出席，好在花容也沒再拿此事嚷嚷了。

元夢書攙扶著老太太行走在碎石小道上，她可以感覺到老太太平靜外表下的心傷，那強行壓抑著的傷感讓人心疼。

畢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老太太，只能默默地陪伴在側。

在即將到達墓場出口時，花容突然走了過來，對元夢書道：“夢書，你趕緊給阿風打個電話，讓他把慕琛送來老宅吧，方律師和陳律師都已經在老宅等著宣讀遺囑了。”

元夢書有些無語，葬禮才剛結束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看遺囑了，這小媽還真是夠著急的。

元夢書掃了老太太一眼，對花容道：“小媽，慕琛身體不方便，我代替他接聽遺囑就行了。”

“你代替他？那怎麼行？”花容怪叫。

“也沒有什麼不行的吧？”元夢書晃了一下老太太的手臂，探詢地問道：“可以麼？奶奶？”

“連葬禮都敢不出席，接聽遺囑又算得了什麼？”老太太口中明顯有責備。

花容嘲弄地一笑：“說得也是，那我們就不等他了。”

花容走到前面去了，元夢書試圖為伊慕琛解釋些什麼，老太太卻拍了拍她的手道：“我能理解，夢書你不用再說了。”

“奶奶您真的不怪慕琛嗎？”

“慕琛一向孝順，如果不是有特別的原因，他不會這麼絕情的，可是……。”老太太閃出了淚花，盯著元夢書道：“他到底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你可以告訴我嗎？”

“奶奶……。”元夢書掃了一眼走在隊伍前面的伊慕琛，只能柔聲安撫道：“總有一天，慕琛會告訴您一切的，您別傷心了好麼？”

“那一天還需要多久？”老太太追問。

“慕琛說……不需要很久的。”

慕琛曾經跟她說過，如果哪天伊氏真的沒了，他就再也不用假扮慕斯了，他只需要給大家一個藉口，說慕斯出國了就行了。

她看得出來，老太太已經對伊慕斯的身份有所察覺了，畢竟葬禮那麼重要的事情伊慕琛都沒有參加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而老太太又不是那麼糊塗的人！

走出墓園，大夥都上了車子後，元夢書將老太太扶入商務車後排，正準備繞到另一側上車時，目光無意間掃過停車場角落的一輛車子。

她微訝地停住腳步，那是柯凝心的車子，她之所以能夠一眼就看出來，是因為之前柯凝心不小心將車門劃壞了，卻又懶得去修，如是在上面貼了一排卡通小豬豬。

她怎麼會到這裡來？從沒聽說過她在這邊有親人或者朋友過世啊。

駕駛室內的柯凝心此時也看到了她，本能地將手掌往臉上一擋，但很快又明白過來自己這麼做根本就是在引發元夢書的懷疑，如是改為大大方方地沖她揮了打招呼。

元夢書走過去，掃了一眼車廂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柯凝心下了車子，微笑道：“我來看一位朋友，沒想到這麼巧遇到你們了。”

“什麼朋友？怎麼沒跟你提過？”

“老早以前的同事了，今天是她的忌日。”柯凝心說完用下頜指了一記不遠處的商務車子：“他們在等著你，你先走吧。”

元夢書也不好意思讓人家等她太久，如是跟柯凝心道別轉身往回走。

元夢書回到車上，歉疚地沖大夥道：“不好意思，剛剛遇到個熟人打了聲招呼。”

“現在是跟熟人打招呼寒暄的時候嗎？人家老夫人都在車上等著呢。”

“對不起。”元夢書繼續道歉，鑽到最後一排伊慕琛旁邊的位子上坐下。

伊慕琛伸出手，悄然無聲地在她的手心處捏了一下，元夢書微怔，側頭望向他。而伊慕琛卻依舊是面色平靜，一聲不吭。

元夢書心裡有些感動，她知道那是伊慕琛給她的無聲安慰。

自從伊向左過世後，伊慕琛就一直在扮演著伊慕斯，兩人雖然都住在老宅，但在一起的機會很少，說的話一共不超過十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