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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把家裡兵荒馬亂的景象甩在身後,白於昭選擇自己掛著耳機出門遛彎。
八月將近尾聲,白於昭在家過了一個月的安生日子,想到自己可以出去上大學,於昭心裡就雀躍的很。
遠行,是從一個自己呆厭的地方到另一個別人呆厭的地方。這個道理,於昭不是不懂,可是她願意擁有一個以上呆厭的地方,而不是隻有一個。至少,在她厭煩的時候,有個可以輪換的餘地。
沿著小區門口的馬路一直走,學校的花草樹木都已經長得茂密,不老實的伸出了欄杆,顫顫巍巍的搖著枝葉,孩童經過,一不小心就會碰著腦袋,然後便是癟著嘴巴,半真半假的一陣哭鬧。
花店看來又被偷了,門口憤怒的貼出告示:切勿伸手,店內有攝像頭!!!一連幾個大大的感嘆號。白於昭停下看了一眼,就又抬腿走開。
燒餅鋪裡傳來熟悉的芝麻香,這個點還是有人排隊。於昭輕輕搖了搖頭,就著傍晚懶洋洋的的陽光,那排隊的人手插在口袋裡,斜斜的靠在門邊,後腦柔順的頭發,被陽光鍍了一圈閃閃的金邊。
於昭在腦內過了一下家裡冰箱的存貨:麵包,燒餅,包子都是夠的,但是早上白於天喝的好像是最後一盒酸奶了。
想到酸奶,白於昭就覺得出來呆久了,還是有些悶熱潮濕,滿身都是汗,帽子下的劉海已經被微微浸濕。幸好戴了帽子,才看不見汗水在頭發上作用出的尷尬樣子。否則大熱天的,誰沒事扣頂不透風的帽子出門。
酸奶,酸奶,酸奶......於昭心裡唸叨著,走進了超市,等她一圈轉出來,購物籃裡還多了兩袋餅幹一包玉米片。於昭出門之前拿了超市的儲蓄卡,可算是相當有先見之明。
不行了,太熱了,白於昭拿了吸管就戳開了一瓶酸奶,慢慢喝。她特意放慢了腳步,也特意換了一首輕快的韓國獨立樂隊的歌。這街上的景,也許以後很久都看不見了。很多細節也都是以前步履匆匆的於昭沒有注意過的,
零食店裡的折扣力度又換了,外面的促銷商品賣的是於昭最討厭的榴蓮幹。又走了幾步,於昭咬著吸管,歪頭看著兒童攝影展示櫃裡放著的一張張精修照片。爸爸的眉毛濃黑,臉部線條硬朗,媽媽笑容優雅,臉上毫無瑕疵,面板細滑,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都笑得開朗大方,眼睛彎彎的,典型的幸福家庭的形象。模式化,流水線般的表情,這樣的照片好像在街頭巷尾見過無數回,但卻從來沒有過具體印象。
模特找的不錯。於昭歪著頭笑了。
經常有那麼一些瞬間,你覺得似曾相識,好像在夢裡見過,但又真實可觸,如同回憶,卻讓人不禁覺得自己擁有了預測未來的能力。
許令聞如今就有這樣一種感覺,他提溜著燒餅,站在小區大門口,正好看見了那歪著頭咬著吸管淡淡的笑,光線不如白日裡充足,但足以讓許令聞看清那人是誰。
暖黃色的陽光,勾勒著她的輪廓,足見還在輕輕地點著地面,一下,兩下......
他沒準備上前去搭訕或者引起白於昭的注意,就只是那樣靜靜的站著,看著她。
已經一個月左右了,許令聞在一中打了很多次籃球,大爺再也沒有攔過他們仨,但是他也沒有再次碰見白於昭。他也曾鬼使神差的在小賣部和於昭家小區附近轉悠過幾次,但也再也沒見過他的影子。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隱隱的期待與她的偶遇,偶遇這個詞從舌尖念出來,好像就有一種奇妙的力量,驚喜的偶然迸發,抬頭的燈火闌珊。少年時,讓我們投注目光注視的,終為幻想落成的釋然,而那一瞬間的心率失調,不是疾病,而是壓在懷中的歡喜。
白於昭抬起了頭,對上了許令聞的目光,她愣了。
於昭隨即垂下頭,準備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她手裡的酸奶此時好像格外的令她感興趣,竟是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研究了許久。
許令聞也有些不自然,也垂下眼簾,連忙驅動自己的雙腿走進小區。燒餅的香味若有若無的跟隨他腳步的節奏竄進他的鼻腔,他突然有些恍惚,覺得如果再不去可以說上幾句話,就有可能再也不會偶遇到了。
大學,錄取,澤城理工,這幾個字眼突然闖進他的腦海。
分離,還未相識就已經要分離......
他立馬轉身,跟著白於昭就進了一家賣水果的小店,果不其然,白於昭正在認認真真的挑選蘋果,她手裡的袋子已經裝了四個又大又紅的蘋果。
他還未準備好上前去與她說上幾句話,於昭就繞過貨架,來到冰櫃前,伸手拿了擺在第一排的第二盒草莓。
他扯了扯自己的t恤後擺,低頭時猛地發現自己竟然只穿了一雙拖鞋就出來晃悠,心中的退堂鼓頓時就“咚咚”直響。就在這猶豫的當口,一個格外高壯的中年男子手裡抱著大西瓜還有一袋桃子,直擠過許令聞,擋住了他的視線。
許令聞一米八五的個子在他面前也有些相形見絀,只得彎下腰找個空隙遠離了收銀臺。他低頭猛地一竄,出來時卻看不見白於昭的蹤跡。
許令聞目測短發女生怎麼也有一米六五,不至於淹沒於茫茫人海,他走幾步就到了冰櫃前,他也沒怎麼想,就拿了和白於昭一樣位置的一盒草莓。
我想吃草莓了。只是,想吃草莓了。他對自己說,同時壓下心裡的失落,不甘心的又踮腳環視了一圈,仍是沒有發現白於昭的那頂黑色鴨舌帽。
算了。
他拿著草莓,又重新擠回了門口的收銀臺處,這時,那個高大的男子正好準備抱著水果慢悠悠的離開,臨了,他那粗壯的胳膊一抬,差點杵到了許令聞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