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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程彥北的問話，白琥莉臉上有一些複雜，她緩緩點頭。這幾天在程家的日子，幾位長輩，尤其是兩個老人都在問著她過往的生活。為了不讓他們懷疑到自己非人的身份上面，白琥莉給的理由都是她是由和母親那裡有關系的親人撫養長大，而她之前的日子也主要是和自己的師傅居住在一起。至於居住在哪裡，那個地方因為師門的原因不便處說出來，所以讓程家的人想要去探查一下都找不到地方。

而聽到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親是誰，程老夫人是直接眼淚汪汪地摟著她哭泣了。而程老爺子的臉上也是憤怒帶著悲哀，倒是被白琥莉看在了眼裡，憤怒倒是很好理解，應該是對那一對沒盡到父母責任的夫妻而産生的情緒，至於悲哀嘛，白琥莉倒是覺得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自己不瞭解的隱秘。

不過讓白琥莉頭疼的就是她這個奶奶也太愛哭了吧，這麼大一個老人了，淚腺好像依舊十分發達的樣子，讓白琥莉將她哄好都費了不少的功夫，感覺自己都出汗了。

不過也是託程家幾位長輩的福，白琥莉倒是看到了自己父親的照片，那也是白琥莉第一次見到程彥東長什麼樣子。她倒是有些震驚的，因為這個程彥東的樣貌可以說的上是十分的妖孽，程家人中，程昱的相貌是和他最相近的，而程彥東因為年紀的原因，要比程昱多了一份男人味還有陽剛之氣，只是這些也不能掩蓋程彥東五官上的絕美。

程老夫人給白琥莉看她父親照片的時候，臉上也是不無得意之情的，也是在他們講關於程彥東的事情中，白琥莉東拼西湊出了自己父親的形象。

在程老爺子和程老夫人的心中，大兒子天資聰穎，為人處世方面都早熟的不像話，並且小小年紀就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才能將cjd集團巔峰的雛形建立出來。但是他這個人卻也讓人感覺十分的遙遠，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即使是家人，是親人，他們和程彥東之間好像也是隔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距離。而在程老爺子的說法當中，那就是程彥東的心性早已脫離了常人，所以高處不勝寒，自然就像是與世隔離了。

在這一點上面，程彥希倒是有自己不同的想法，她覺得大哥程彥東沒有父親想象的那麼孤傲，相反，作為最小妹妹的程彥希感受到了大哥程彥東對於底下弟弟妹妹的照顧。就連當年才十幾歲的程彥希因為遇人不淑初戀夭折的時候，也是作為大哥的程彥東放下工作前來開導她，並且雷厲風行地教訓了那個欺騙她的小子。

雖然大哥好像真的總有一種無欲無求的感覺，但是當年年紀還小的程彥希可是最崇拜這個神情總是懶懶洋洋做事又不慌不忙的大哥了。連程彥北這個二哥，也因為說話沒大哥貼心而只能區居第二了。

聽了不少關於程彥東的事跡，白琥莉覺得自己可能也是稍微瞭解了一下自己父親吧，不過關於他父親程彥東是怎麼和母親白音相識相愛的，程老爺子兩口子加上程彥希就不是很清楚了，他們只告訴白琥莉當時程彥東突然帶回來一個漂亮的女人說是自己的未來妻子，然後就表示自己要和妻子回到華國去。之後，他就像他說的那樣，從程家脫離出去，一起的事物交給了自己的弟弟程彥北，帶著白音消失了。

程家人也不是沒有打聽過白音還有程彥東的行跡，但是讓他們失望以及心驚的是，即使程家的事業已經到了那個地步，還是一點訊息也沒有探查出來，只知道他們在美國上了飛機，之後的行程就再也沒有了。

白琥莉看向了坐在自己面前的程彥北，他還是一絲不茍的樣子，但是她看到程彥北此時的眼神很是柔軟，感覺自己這個小輩是被他所喜愛的。

“琥莉，你恨你的父親嗎？”程彥北突然問了白琥莉這個問題。

白琥莉怔了下，她表情和身體都很放鬆，雙手交叉搭在自己的腹部，“不很，可能曾經怨過，但是現在沒什麼感覺了。”白琥莉說的是真話，可能因為她只有半心的原因，所以她覺得自己對於感情這一件事情可能受此影響所以比較淡漠，就像程家人那麼歡迎她的回歸，激動的淚水不知道撒了多少，但是白琥莉只是覺得感動，讓她因為生命中多了這麼親人而痛哭流涕，這件事情她是做不出來的。

她想起了曾經在隱霧山靈育堂中因為沒有父母而被其他小狐貍孤立的時候，那時的她可能是怨過自己的父母為什麼沒有出現的，但是後來她不一樣在小狐貍們被各自的父母親領走之後在靈育堂呼呼大睡了起來嗎。所有曾經有過的激烈情緒，到底是已經在歲月的磋磨下變得平淡起來。

程彥北看著自己面前這個還沒有成年的侄女，心中不是沒有波動的，她還是一個孩子，但是在提到這件事的時候臉上已經出現了成人的淡漠。可能血緣真的是件奇怪的東西，白琥莉的容貌像足了當年那個神秘的女人，但是白琥莉此時的這種神情，卻像極了她從未謀面的父親。

很多的時候，程彥北都能從自己的同胞兄長的臉上看到這種淡漠。他不知道程彥東是什麼時候開始清心寡慾的，但是離開程家之前的程彥東，愉悅這種情緒好像已經離他很遙遠了。

他嘆了口氣，覺得有些話還是應該告訴白琥莉，雖然不知道這麼做有沒有用，但是程彥北並不希望程彥東的女兒提到她的父親時，好像就是提到了陌生人一樣。

“你可能不知道，你的父親，他……被批命說活不過三十，而他離開程家的時候，已經二十八歲了。”程彥北以為自己會很平靜，但是將這個在心中埋藏了多年的秘密說出來的時候，他依舊難以掩飾心中的痛楚。之前總有人猜測程彥北會因為兄長的光芒萬丈而心生嫉妒導致兄弟鬩牆，程彥北為之嗤鼻，他的兄長程彥東是他最敬佩的人物，沒有之一！追逐著兄長前進的方向，是程彥北最大的心願。

而這一起，在二十年前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