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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鬍子老頭繞著公孫家宅子走了一圈,又說要去宅後的山坡看看。公孫益聽見了,忙說不可。
老頭問為何,公孫益說,那山坡是家裡的果園,剛剛看到那邊有大小十多隻鳥兒飛起,想必是有附近家裡的孩子在那裡偷果子吃。如果此時我們走過去,孩子們一緊張,萬一從樹上跌下來受傷,就不好了。
老頭看著公孫益,忽然大笑著說,這風水不用看了,你們家的風水是跟人走是的,人到哪裡好風水就到哪裡。
老頭離開公孫家後不久,公孫家宅子就變得有些古怪。每天晚上,總聽到有女人哭泣,聲音悲切、淒冷,彷彿有什麼未了的傷心事,聞之令人唏噓。這女人日日夜夜哭個不停,攪得公孫家的人都沒法安睡。
無奈之下,公孫昊父子只好請了幾位自稱高人的道士來作法。誰知,這女人念力蠻大,一般的道士根本拿她沒辦法,反被她各種無理取鬧趕出了公孫家大宅。
說到這裡,公孫昊氣得吹鬍子瞪眼睛說:“那老頭還說自己會看風水,說我們家風水好,我看我們家風水就是被他給看壞了。老秋胡子,胡大咧嚼,這女人說不定就是他惹來的。”
公孫靖和百裡英面面相覷,用眼神交流。無疑,這件事最古怪的就是這老頭。
“這女人出現多久了?”百裡英問公孫昊父子。
公孫益恭謹的答道:“快十年了。”
百裡英咋舌:“十年?你們就讓她在自家宅子呆了這麼久,就沒想一點辦法?”
“這不辦法也想了,不沒用嘛。”公孫昊呵呵笑道,“再說了,這女人除了晚上偶爾出來哭一哭,有點傻裡骨咚嘰,對我們的生活也沒什麼影響。而且,而且……”他似乎不好意思說。
公孫靖追問:“而且什麼?”
公孫益補充道:“而且我們家的孩子們都挺喜歡她,常跟她一起玩耍。芸娘對孩子們也十分親善。有好幾次,孩子們落水了、從樹上掉下來了,都幸虧她出手相救。”
“是呀。”公孫昊感嘆道,“孩子們喜歡搬個小爬爬,聽她說故事哩!”
“如此說來,芸娘倒是個很有善心的亡靈了。”百裡英瞥了一眼公孫益,語氣裡特地加重了“芸娘”兩個字。“既然你們相處甚歡,今天叫我們來又是為何?”
公孫昊嘆了口氣,道:“在一起處了這麼久,老朽我也算看出來了,芸娘也是個苦命的。她心裡有心事、放不下,就這麼耗著不肯去輪回。這樣可不對啊!做人做事還是要講個周吳鄭王,不能糊恰恰的過。有什麼沒了的事,說出來,得心得意我們一起想辦法嘛,她又不肯說……”
“所以你就找我們來了。”百裡英笑著說。
“可不是嘛。”
“那你怎麼知道我們到了寶應縣?”公孫靖問。
“這個說來就奇了。”公孫昊笑道,“大前天我做了個夢,居然夢見那個白鬍子老頭了。這回在夢裡他換了身衣裳,穿了件白鹿裘,騎著一頭白色的毛驢。他在夢裡跟我說,想要解決芸孃的問題,也不是沒有辦法。三日後,寶應縣會有四個人路過這裡。這四個人,一個白頭,一個戴鬥笠,還有兩位穿白衣。我著人四處一打探,可不就尋著你們四位了。”
百裡英和公孫靖再次面面相覷。心下均想,好家夥,這不是五老峰上的麻仙翁嘛。他老人傢什麼時候下山管起這些情情愛愛的閑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