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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永言看南九笙的眼神，給了顧世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彷彿下一秒他就會扔掉柺杖沖過去用力擁抱南九笙，又彷彿會立刻沖過去捅南九笙一刀……讓人摸不著頭腦。

對於顧世偉的問話，祁永言像沒有聽到似的，雙眼仍死死盯著南九笙。

就連祁漁也覺得父母的反應太怪異了。

他跑過去，一手拉一個，搖了搖爸爸和媽媽的手，卻被大手上傳來的冰涼之感驚了一下。

大夏天的，爸媽的手怎麼都這麼涼！

祁漁感到了不安，扯了扯祁永言，問道：“爸爸，你為什麼一直看姐姐？”

他有點害怕爸爸的這種眼神，很善良地想著可能九笙姐姐也會怕。

然而，“姐姐”兩個字刺激到了顧可純此時高度敏感的神經。

頭腦本就已經不清醒的顧可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只遵循著內心最深處的意識而動。

她猛的伸手，死死鉗制住祁漁的雙肩，使勁搖動著，瘋了一樣大喊道：

“你住口！她不是你姐姐，她不是！她就是個野種！你爸爸不會認她的！”

祁漁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傻了，目露驚恐，顧澤恩和顧世偉更是震驚不已。

南永泰一家，龍宏飛一家，也都被顧可純這幾句中蘊含的意思驚得面面相覷，直感覺自己撞見了不得了的大秘密。

南九笙霍然起身，難以置信地盯著顧可純，啞聲問道：“你……什麼？”

場面寂靜。

南九笙感覺自己呼吸有點困難，呆愣愣的，又去看祁永言。

父女兩人的視線再一次相交。

這一次，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祁永言的眼神會那麼奇怪，複雜。

是真的嗎？這個男人，就是她的……爸爸？

南九笙恍惚間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切都好不真實。

其他人是真真切切的被震驚到了，而早就知道真相的顧夫人，臉上的驚訝表情則是裝出來的。

她內心狂笑，顧可純真是好樣的，慌亂之中竟然主動把南九笙的身世出來了。

先前顧夫人還擔心，萬一祁永言和顧可純裝傻不肯認南九笙，她要怎麼做“惡人”，挑明南九笙和祁永言的關系。

現在好了，用不著她出手了。

顧夫人故作驚疑之態，目光在南九笙和祁永言之間流轉了幾圈，才高聲道：

“可純，你在什麼啊？你……難道九笙就是姑爺當年那個孩……”

“瑗瑗！”顧世偉終於反應過來了。

雖然他現在還不太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看妹妹和妹夫的反應，憑直覺他覺得此事很嚴重，是不能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的。

所以，他打斷了梅瑗的話，並對她連連使眼色，讓她別再了。

顧夫人忙捂嘴作失言狀，並立刻懊悔地閉上了嘴，看起來很是忐忑不安。

場面再次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祁永言還是一言不發，像被定住了身，目光不曾從南九笙身上偏離分毫。

對除了南九笙以外的人和物，他一概看不見，一概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