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假如可恨之人是一個萌萌的小姑娘,這就很難處理了。
小公子哭得梨花帶雨,春蔥般的小手卻倔強指向蕭燦鼻尖,讓他宛如搞大人家肚子還死不認賬的負心漢。
“喂,別哭了好不好?我最見不得女人哭鼻子。”
“就要哭,讓你欺負人!”小公子哭得更傷心了,可哭著哭著忽然一頓,嗔怒道:“女人?本公子玉樹臨風,哪裡像女人了?你不光卑鄙刻薄,眼睛還不好使,真是討厭死了!”
沒有喉結,眉目如畫,胸前微隆,聲若百靈,最關鍵是開口“人家”閉口“討厭”,若再看不出她是女兒身,不如自剜雙目算了。
蕭燦無奈嘆息道:“好吧,純爺們,能否收起你霸道的眼淚,咱們好好說話?”
小公子倔強道:“不要!我就要哭,就要讓你慚愧,讓你後悔,讓你無地自容!”
哇,真的好可怕哦。
蕭燦拍拍胸脯,看在這小妞最後時刻良心發現投票給自己的份上,十分敷衍地配合道:“哎呀我好慚愧,好後悔,好無地自容。”
“撲哧!”
小公子見他表演的無比誇張,竟忍不住破涕為笑,想想覺得不妥,趕忙又板起俏臉,努力嘗試著再擠出幾滴眼淚。
“蕭燦,你好大的狗膽!”鍾玄音見小公子傷心落淚,登時咆哮起來:“小公子願意吃你做的菜,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你這低賤的廚子哪有拒絕的份,來人吶,給我把這廚子帶回去!”
“勁你娘,小白臉你敢跟咱們少寨主這麼說話,老子要掐爆你的卵蛋!”
“晚上洗乾淨屁股,大爺教教你什麼叫屁滾尿流!”
屋外的八虎好漢見鍾玄音對蕭燦不敬,紛紛扯開嗓子還擊,汙言穢語漫天。
“都住口!”蕭燦把臉一板,道:“你們都不要命了麼,敢對咱們狄馬城新來的大長官這般無禮,想要蹲大牢是不是?”
表面上訓斥手下,卻讓鍾玄音心中一沉。
在狄馬城一畝三分地上,抓不抓人自該由納蘭固開口,鍾玄音地位再高也是外人。這般越俎代庖,把人家堂堂城主置於何處?
含蓄的挑撥離間,卻簡單有效。
鍾玄音心虛地瞥了納蘭固一眼,壓著怒氣道:“城主大人見諒,鍾某見這廚子對小公子不敬,一時衝動口不擇言,實在不好意思。”
納蘭固大度一笑,道:“鍾公子多慮了,老夫認為蕭廚師不過是與小公子開個玩笑而已,為食客奉獻美味可是蕭廚師一貫的原則,是不是啊蕭廚師?”
蕭燦知道這老頭在給自己鋪臺階了,不情不願衝小公子道:“純爺們,別哭了,大不了明晚請你來八虎寨吃飯好了。”
小公子抽噎兩聲,回想一下方才那火鍋的美味,饒是不願輕易原諒他,話到嘴邊卻又軟了下來:“明晚還能吃火鍋麼?”
蕭燦被這小妞逗樂了,點點頭道:“當然可以。話說回來今天準備的太倉促,食材不夠精緻,湯料也不夠濃厚,吃起來大打折扣,明天讓你吃到最正宗的極品牛油火鍋。”
沒好好發揮都讓評委們吃成狗,若蕭廚師發揮十成功力還了得?觀眾們猛吞口水,恨不得替小公子答應。
美食的誘惑,讓小公子的怨氣散的無影無蹤,認真說道:“噥,這可是你說的,不許騙人。”
“小公子,萬萬不可!”鍾玄音無時無刻不在刷存在感,聞言趕忙道:“八虎寨乃是狄馬城最混亂、最陰暗、最野蠻的地方,我前些天去過一次,果然和傳聞一模一樣,寨中人不堪教化粗俗無禮,你可千萬去不得。”
八虎寨當日給鍾玄音留下了極其惡劣的印象,可這番評價明顯帶有個人彩色,未免太不中肯了。
蕭燦身為八虎寨代言人,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道:“誰說八虎人野蠻粗鄙,我蕭燦第一個反對。兒郎們,讓諸位大人看看你們溫柔的一面!”
溫柔?飄香院的小姐姐們最溫柔了。
波奎等人猛然從回憶裡提取姑娘們的溫柔精華,和快便達成一致:寬大手掌掐著熊腰,另一隻手捏著蘭花衝屋內一指,甕聲甕氣道:“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