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棠又失眠了。
事實上,自從發生那件事以來,她再沒睡過一個好覺。
那個夜晚給她留下了太深的陰影,每當黑夜降臨,她都會回想起自己丟失了最寶貴的東西。她甚至不敢閉上眼睛,因為當她徹底陷入無邊黑暗,看到的全都是蕭燦恣意的笑臉,有的嘿嘿淫笑,有的舔著舌頭,每一張臉都寫滿了品嚐過自己美妙嬌軀後的得意。
所以她只能睜著雙眼,怔怔盯著天花板,任由淚水順著臉頰落到枕頭上。每一滴眼淚都像一個弒殺的念頭,慢慢匯聚成磅礴的信念——
一定要找到那個人,然後用最殘忍的手段殺了他!
蘇小棠從沒這麼恨過一個人,正幻想著抓到蕭燦後該怎麼折磨他,卻隱約聽到樓上傳來一聲驚呼!
寂靜的夜裡,女人充滿驚喜的呼聲格外清晰。蘇小棠猛地坐起身來,俏臉閃過絲絲狐疑。
她選擇坐鎮飄香院,正是因為此處是蕭燦的大本營,倦鳥尚會歸巢,她相信蕭燦絕不會一去不復返,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刺激她敏感的神經。
她來到窗前開啟窗戶,發現樓下幾個侍衛警惕地跑進了一條巷子,像是在追什麼人。抬頭遠望,竟發現月下一道黑影疾走於屋頂上,身手矯健無比。
有情況!
聯想到方才的驚呼聲,蘇小棠面色一緊,披上一件外衣便來到門外,指著大堂中仍在盡忠職守的幾個侍衛道:“你們幾個,快隨本公子上樓瞧瞧!”
侍衛們不敢怠慢,快步衝到三樓。蘇小棠憑藉著方才的印象,悄然對眾人使了個顏色,一個侍衛察言觀色,猛然一腳踹開了阿香的房門!
“嘭!”
“燦哥兒,你快跑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啊!!”
屋子裡,阿香正滿臉焦急地規勸蕭燦逃命,話還沒說完便被破門聲打斷。她驚呼一聲,發現人高馬大的侍衛已將唯一的出口擋成了死路,俏臉瞬間變得煞白。
蘇小棠隱約聽到了做夢都會夢到的名字,迫切推開了幾個侍衛。藉著窗外朦朧的月光,依稀可見房間裡站著一道漆黑的身影。那人一看身形便是個男人,站的如松柏般挺拔,可惜光線實在太暗,看不清他的面容。
這麼大的動靜,把另一張床上的胭脂也吵醒了。
她揉著眼睛坐起身來,當發現床邊站著一個陌生人時駭得渾身一震,趕忙縮排牆角。可當認出男人的側臉時,卻激動地險些跳起來,嘶聲喊出一個令她朝思暮想的名字。
“燦哥兒!!”
蕭燦早已不再是流落沙漠的悽慘模樣,昨天痛痛快快洗了個澡,臨出門前剃了鬍子換了身衣裳,末了還用膠水梳了個騷包的髮型。
在侍衛嚴陣以待的包圍下,他絲毫不見緊張,反而衝胭脂瀟灑一笑:“嗨,有沒有想我啊。”
胭脂還沒開口,門口的蘇小棠已經回答了。
“是你!”確認了屋中人的身份,蘇小棠眼眶又紅了,瘦弱的嬌軀微微顫抖,彷彿再也壓制不住嬌軀內如火山般的怒意。
她死死盯著不遠處的身影,一字一頓道:“蕭燦……真的是你!蒼天有眼,終於讓我等到你了!”
這樣的舉止,這樣的話語,讓蕭燦的
誤會更深了——沒想到小棠姑娘想要佔有我的慾望這麼強烈,看,她都激動地流淚了。
眼下八虎寨危機重重,蕭燦要做的事還有很多,沒工夫在兒女情長方面耽誤時間。既然這小妞迷戀自己的肉體,自己就犧牲一下算了,省的這小妞再搞事情,讓自己出趟門都麻煩。
想到這裡,蕭燦默默解開領口的衣釦,嘆息道:“什麼都別說了,來吧!”
簡單的舉動,讓一眾侍衛和屋裡兩個女人滿臉錯愕:一言不合就脫衣服,這是什麼套路?
蘇小棠同樣一臉迷惑,饒是早已打定主意要幹掉他,卻仍忍不住問道:“來什麼?”
“阿香,胭脂,麻煩你們出去一下,我要借你們屋子用用。”蕭燦說著,一連解開三個紐扣,露出了古銅色的結實胸肌,臉上湧起為了姐妹甘願犧牲一切的光輝,衝蘇小棠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有什麼事衝我來,欺負一群弱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來,我今晚就滿足你的願望,讓你玩個痛快!”
看到這個舉動,蘇小棠又勾起了悲慘回憶:一個月前的夜晚,這傢伙正是藉口太熱解開衣衫,他這是在暗示什麼?
“哐!”
感受到了蕭燦的“挑釁”,蘇小棠猶如憤怒的母獅子,秀氣的小腳在木門上猛地一踹,竟然破天荒地爆出了粗口:“玩你大爺!來人啊,給我殺了這無恥之徒!!”
侍衛們聞言立即擺出戰鬥姿態,還衝蕭燦嘲諷一笑:還敢當著咱們小公子的面脫衣服,讓你浪!
蕭燦右手僵在第四顆釦子上,表情有些尷尬。不過他略微一琢磨,便知曉了蘇小棠怒氣的由來:女孩子臉皮薄,被這麼多人知道她斯文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放蕩的心,那多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