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芷疼得整張臉都扭曲了,惡毒的眼神看著楊慕的後背,哪知道楊慕忽然轉頭,瞪了她一眼。
那一眼嚇得楊芷都不敢哭了。
這個鄉下來的,什麼時候這麼可怕了?
楊慕收拾了二房,心情很好的換了一身新衣裳進宮。
馬車剛走到半路,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春雨。
今年的春雨也過於早了,這還沒有出正月呢,都說春雨貴如油,只怕今年是個豐收年。
楊慕撐著傘,下了馬車。
有女官帶著她去了慈寧宮。
太皇太后在小佛堂唸經,楊慕便先去見了淑太妃楊怡。
楊怡正拿著一朵宮花在逗兒子,便有女官來說善寧郡主來了。
楊怡忙讓人將楊慕請進來。
楊慕行禮之後,楊怡便賜座,又有人來上茶。
楊怡問:“家裡可還好?”
楊慕道:“一切都好,只是祖母的身子不太利索。”
楊怡面子上顯出一些難過了,眼神卻並沒有什麼難過的樣子,她雖然記在陳氏名下,可到底欒姨娘才是她生母。
楊慕明知道楊怡在假裝難過,還得勸道:“太妃娘娘不必擔心,人年紀大了,自然會有些不舒坦。”
楊怡微微點頭,問:“郡主今日進宮是……”
楊慕掃了一眼屋子,道:“也沒有什麼事情,不過是來瞧瞧姑姑罷了。”
楊怡聽她這麼說,定然是不好說的大事,便笑道:“這孩子,定然是婚期將近了,有心裡話想找個人說吧。”
她對眾人道:“你們先下去,小姑娘家的臉皮薄,你們在,她可不敢說。”
眾宮女便都退下,奶孃將熹寶帝的遺腹子李佑也抱走了。
等眾人都退下,楊慕才問:“姑姑可知道皇上是怎麼病症?”
楊怡眸子微微愣了一下,道:“看來連外界都開始懷疑了。”
看楊慕探尋的目光,楊怡壓低聲音,說起這些日子宮裡的事情。
十日前,天氣還冷,勤政殿前的冰還沒有化,皇上坐在橇子上,讓太監拉著玩。
這原本也沒有什麼,皇帝年紀小,正是玩的時候,整個冬日都這麼玩,也沒出什麼事。
可這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平滑的冰面上不知怎麼凍上了幾塊碎石子。
雪橇劃過的時候,被碎石子磕到,速度不慢,所以雪橇就翻了。
皇上穿得衣服厚,原本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可不知怎麼回事,皇上竟然磕到了腦袋。
腦袋被磕破了,小皇帝坐在冰地上哭得厲害,太監宮女忙抱著小皇帝回了勤政殿,此事驚動了兩宮太后。
這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情,小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
太醫看後,說是不要緊,只是皮外傷,開了一些金瘡藥,讓好好休養。
可不正常的是,到了晚上小皇帝就開始發燒,燒得都說開胡話了。
太醫說是感染了風寒,開了退燒藥。
可這也十日過去了,小皇帝依舊不能起床,甚至連燒也沒有退下去多少。
楊慕聽完了楊怡的話,心裡也感覺奇怪。
難不成,小皇帝腦震盪了?
“皇上可有嘔吐暈眩等症狀?”楊慕問。
楊怡搖頭道:“自從皇上被抱回了勤政殿,便沒有再回去寢宮居住。兩宮太后輪流守護著,還下了封口令,不許外傳皇上病情。我也不過是聽太皇太后偶爾嘆息,才知道原委。”
楊怡緊張的看了一眼關閉的大門,再次壓低聲音,道:“我拖了人去仔細打聽,才得到一些隻言片語。皇上似乎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