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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七章 成敗英雄(3000)

直接攤牌,把王炸亮出來。

婆家管不了你、丈夫不會管你、事業不會受限、院子裡不存在顯金不想面對的妾室...甚至連孩子都不用管,她只負責生就行了——再看瞿秋實,樣貌漂亮,若是去選秀,至少也能混個出道位,也有養家餬口的技術,大夫本身就是一件自帶光芒的職業...

顯金垂眸沉吟。

瞿秋實好像看到了希望大門在朝他緩緩開啟,便乘勝追擊地加重了籌碼,「關於生子,我是大夫,自知女子生產絕非易事,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我素日見多生死,自也看清人生輪迴,若是姐姐不願,不生產,我...我也是可以的,大不了便在族中兄弟膝下過繼一個姐姐喜歡的童子即可。」

三千兩的「違約金」,大概是瞿秋實一輩子的薪俸了。

還有可以不生子的約定。

顯金依舊抱胸沉吟,不予置評。

瞿秋實的牌出完了,但對家卻連缺哪門都沒公開。

瞿秋實後槽牙死死咬住——這個妻子,他勢在必得。

隔了片刻,顯金的聲音才在這靜默的月夜中清澈響起。

「確實是一樁,很誘人的婚事。」顯金抬頭笑了笑,手裡的糯米燒賣和山楂九物消食湯已經涼透,「我真的很想答應。」

但...?

後面,會跟一個但字嗎!

瞿秋實目光灼灼地看向顯金。

顯金隨意地抿了抿鬢髮,神色平靜,「但,以我粗淺薄弱的認知,無論是怎樣的合作,似乎都應當建立在公正直接的基礎上——從謊言和欺騙開始的合作,通常都會走向滅亡。」

瞿秋實神色一凜。

顯金從袖兜裡也取出一隻油紙布包,遞到瞿秋實眼前,「若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便開啟看看吧。」

不需要開啟。

這樣濃重的辣蓼和白花丹味道,根本不需要開啟看。

油紙布包裡是當日週二狗喝剩下的藥渣。

瞿秋實輕輕仰頭。

顯金目光平淡,「狗爺突然換了年大夫,喝了五副藥後原本快要完全癒合的腿傷突然反覆,傷口潰爛高熱。瞿大夫叫我儘快將藥渣處理掉,我便請隱居涇縣的王醫正鑑了鑑,說是藥渣裡殘留了幾味藥用量過重且相剋,恰好可以促使傷口久治不愈,甚至勾起體內溼熱,傷口突起膿毒。」

瞿秋實久久不接顯金手裡的油紙包布,顯金也不惱,緩緩收回後再道,「後來我就去查,那位年大夫便是桑皮紙作坊年賬房的伯父,也是咱們老夫人常年請賣脈的大夫,與陳家關係匪淺。」

瞿秋實張口欲解釋。

顯金連連擺手,「別說什麼,老夫人設局叫我們都入轂的話——就勞煩瞿大夫回答我一句,當日你在探查藥渣時,究竟是否發現年大夫開藥的異常?」

瞿秋實張了張口,陡覺就算自己長了八百根舌頭也無從辯駁!

若是沒發現異常,那就是他技藝不精,一個醫者技藝不精,那便當真是草菅人命!

若是發現了異常,那他當時為何不說?還叫顯金即刻儘快清理藥渣...

瞿秋實喉頭升起一絲腥甜。

這麼一兩個月的投入,白費了!

他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地瞭解賀顯金,見縫插針、愈挫越勇地靠近賀顯金,一退再退、退無可退地引誘賀顯金——結果,人家告訴他,他下第一步棋的時候,就已經被將了軍!

瞿秋實面色一紅一白,一白再轉紅,竟不知從何說起!

顯金坦然地將油布包往懷裡一揣,抬腳向內城走去,聲音明朗坦率,「瞿大夫,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狗爺,是我們店子很忠心得用的夥計,也是我這一年多斬不斷的左右手,更是我相處得很好的友人,你們拿他作餌,拿他的性命作餌,將這樁錦繡良緣編制在謊言和欺騙之上。」

顯金輕笑了笑,低眉搖頭,「我膽子小,說實話,你們這些出手,我著實不敢接。」

「最後,週二狗不也好好的嗎?」

瞿秋實低聲開口,聲音不像剛摘地的甜瓜了,卻有些像多籽的八月瓜,粘膩寡淡,「做生意,不都講求只以成敗論英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