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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七章 絲綢褲衩

畢竟是陳家正兒八經的爺們兒,他們

是下力的下里巴人,他們是來享福的,人家是來歷劫的,這道理大家都懂。

生活上的參差,拋開少爺嫌棄他們睡覺打呼、吃飯吧唧嘴、身上有味兒、襪子穿三天不換、長得醜...寥寥幾件小事,最讓他不能忍的,是這位陳四少對做紙的不熱愛、不認同、不專業、不學習。

***穿的嬌羞絲綢褲衩,都是你那瘦得跟個杆兒似的妹子一張一張紙賣出來的!

***有啥資格嫌棄做紙是個不動腦子的差活兒啊!?

這位陳四少,十天前一來,先是被李三順師傅和趙德正師傅問得嘴都張不開;接著上池子,他教了八遍竹簾怎麼使,這位少爺愣是紅著個臉,眼神飄忽,壓根沒看他的手法,雙手一上一下在水池子裡搗鼓,也不知在搗鼓個啥。

可能是在洗那他嬌羞的絲綢褲衩子。

好吧。

上水池子不行,那咱就去培房,咱給趙德正打下首,趙管事拿刷子敷紙,你就負責在下面一張一張地分開得了。

這活兒也幹不了。

前幾日還成,這兩天嘀嘀咕咕說「肩膀疼」「腰站不直」「手腕打不開」,臨到晌午,天氣上來了,昨兒最過分,直接找不到人了,趙管事親自去找,結果在井邊找到了這廝。

這廝趴在井邊貪涼,被抓住時,只義正言辭說,「天氣太熱了!焙坊這麼多爐子,不要活了!索性中午多放一個時辰的午憩假,等太陽落坡,咱再把這一個時辰補回來?」

趙管事這輩子都沒聽過這種荒唐話,直呼「荒謬荒謬!撈出來的紙什麼時候壓幹了水,就該什麼時候上焙牆!做宣紙不是紙適應你,是你去適應紙!「

陳三少便一聲冷笑,「既如此,賀掌櫃怎不午間去焙坊?她也覺得熱吧?」

趙德正不可置信地看向這位三少,「賀掌櫃每日晌午要去灘塗上看稻草與樹皮晾曬的進度!那時候太陽最白,地氣最重,又熱又曬,不比焙坊難過!?」

梁大力眼看這位三少爺眼一擰,嘴一扭,也不說啥了,跟著趙德正管事回焙坊去,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麼算了,誰知這位少爺晚上下工回罩房,竟默不作聲地躲在被窩裡,什麼話也不說,只見薄被子沒一會兒就洇溼了好大一灘。

哭了。

這廝竟然哭了!

我的媽呀!

還不如把絲綢褲衩子赤裸裸地掛在他臉上呢!

這大老爺們哭了!

他上輩子積了什麼福,才能看到老爺們兒躲被子裡哭這種缺德畫面!

梁大力不想管隔壁床那條蛆,轉頭搭著褂子就預備上工,剛一出罩房,便見柳記的邱地黃拎著兩壺水朝他們罩房走來。

噢。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待見這位陳三少爺。

柳記的這位沉默寡言但胳膊練得賊拉大的邱地黃,和陳三少的關係好像還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