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走到船隊的中下游了。
喬徽停在一處棧橋前,船身處掛著大大的牌子「乙卯號」,顯金雙手握緊繩索踩在棧橋上往上行。
喬徽伸出手,「牽?」
顯金像被電打了似的,忙把手從麻繩上縮回來,「你發什麼羊癲瘋!」
這麼多人呢!
喬徽聳聳肩,「這船高,我怕你腳一滑,手又沒拽穩,砸水裡,成為了一隻驕傲的長髮水猴子,在長江底下作威作福、倒反天罡。」
顯金:...
謝謝你啊,把溺水身亡說得這麼生動。
喬徽熟悉的嘴賤配方讓顯金自在了點,顯金拽緊麻繩,努努嘴,「去你的吧!」
八段錦打下的錚錚鐵骨讓顯金三步並作兩步飛快爬上了窗板,身後傳來嬌嬌弱弱一聲,「牽?」
顯金回頭,恆溪小姑娘正嘟著嘴,快把手伸到了顯金嘴裡。
顯金笑著握住小姑娘的芊芊玉手,「...都快要爬到了還撒嬌呢?」
恆溪兩個大跨步撲到顯金懷裡,嘟嘟囔囔:「棧橋可滑了,我害怕。」
喬徽:...
媽的,你往人懷裡撲的時候,蹦得比猴都高!
你怕?!你怕個錘子!
而且...
喬徽發誓,剛剛顯金牽住她手時,這位恆五姑娘絕對、肯定、一定若有若無地用眼白掃了一下他,一副恃寵而驕、得意洋洋的鬼樣子!
江面浪打浪,浪尖拍在礁石上。
喬徽眯了眯眼,目光定在不遠處的一隻小船舶上,狀似無意地開口道,「...嘖,聽說‘乙丙號"有間艙房還空著呢。」
恆溪手掌緊了緊,氣得暗咬後槽牙:以權謀私你了不起噢!
喬徽帶著二人轉了轉「乙卯號」,船隻規模比顯金想象中大很多,但比打頭的那三隻大船小了不少,船艙只有一層,船殼之中與船頭之下大大小小放了上百個箱子,全都上了封條和大銅鎖。
顯金沒問,喬徽也沒說。
兩個人默契地往裡走,有四個與內室一樣同樣著青袍的婢女裝扮的年輕姑娘分作兩列埋頭立在船艙門廊。
「洽商團一眾人員均不得攜貼身僕從、長隨或侍衛。」喬徽側身站立其後,「這艘船隻住你們兩人,便只配了四名宮人,負責你們的飲食起居。船下放置之物,別動別看別問,對外只說放的是宣紙。」
顯金點頭。
恆溪眯了眯眼,「那我們的宣紙實際放於何處?宣紙需要置石灰粉儲存,特別是出海行船,最怕溼潤水氣...」
喬徽沒看恆溪,「在乙寅船。宣紙全部用防水的油皮黃紙包裹,放置有石灰粉吸水,船艙中定時燒炭。」
就是旁邊那艘規模相似的船隻。
兩隻船離得非常近,甚至船楦上有,為了方便放通行踏板而專門鑿出的凹槽。
「那你住在哪兒?」顯金問。
喬徽道:「乙寅船。」
恆溪嘴角一歪:呵呵。
一點也不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