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氣!
百安大長公主開口:「過兩日,找個晴天,好好校練校練京師指揮使司——按祖上的標準按項打分,低於分值,全司封閉操練。」
絡腮鬍亮亮微
詫。
京師指揮使司,漫山遍野的二世祖。
剛剛寶元稱之為富貴窩,半點沒委屈它。
這關頭校練京師指揮使司,豈不是將喬徽焊在西山大營帶兵操練,十天半個月都別出來嗎?
嘿嘿嘿,就算賀老闆住進家裡又怎樣?嘿嘿嘿!
絡腮鬍亮亮幸災樂禍應了個是,又問:「那定誰去作校官?」
西山大營一群二世祖,祖上都顯赫著。
這打分的活計可不好乾。
百安大長公主道:「你去吧。」
亮亮怔愣:?
百安大長公主慢條斯理向後一靠:「得罪人的大活兒,總不能讓本宮的侄女婿去幹吧?」
絡腮鬍亮亮的沉默震耳欲聾。
他算什麼西北狼。
他只能算一隻撿牛糞的找不到媳婦的藏狐。
.....
之後幾日,如同唐記金銀鋪一事煙消雲散、從未發生,喬徽已啟程至京師指揮使司十日有餘。
顯金縮在房中靜靜等待了兩日,未有動靜,便重新出門置辦新鋪相關事宜。
——顯金心態穩如老狗。
既然她與賀艾娘真正艱難的十幾年,這些人都未曾出現,那麼現在出不出現,意義也並不大了。
且,她並不是真正的顯金。
真正的顯金已在陳家無形的搓摩和威逼下,早就一命嗚呼了。
顯金仍將那枚小巧精緻的鼠相翡翠玉墜仔細藏進了地面活動的磚縫裡——她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端詳後得到的細節,讓她已經對「賀顯金」這一身份非常篤定了。
顯金忙活得風生水起,每每到家都已天黑。
七月二十八,顯金繞過直廊,腦子盤算著貨架的擺放順序,腳步匆匆向裡走。
在分岔路口,喬放之身側的老叟顫顫巍巍道:「...山長腿又有些疼,一點不肯吃東西,您千萬去勸一勸吧。」
顯金立刻掉頭,看了眼天:「星星挺多啊...沒變天,怎麼腿會痛?可是近日又喝酒了?還是改律例又熬了大夜?當真是一點不省心...」
顯金嘟嘟囔囔推開湖畔之中,喬放之的書房大門。
不大的閣內,點亮了十二盞油燈,事無鉅細地照亮所有細節。
百安大長公主半側身立於窗欞之前,喬放之坐在輪椅上眉目莫辨地微微垂首,身後的書架中還有兩處黑影。
不知是侍衛,還是旁人。
顯金嘟囔的話語卡在喉嚨中,立刻低頭問安:「草民見過大長公主殿下!」
百安大長公主喉間微動,下巴抖了抖,似是好不容易將情緒平復下來:「坐吧——」